原本我還以為自己做這種事的時候心裏會緊張恐懼甚至是惶惶不安,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當我手端茶水緩緩走到他們的麵前之後,內心卻是無比的平靜,就彷佛自己做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般。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鎮定,但我卻知道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從我邁進房間的那一刻起,無論是蘇岩還是那王道婆都有意無意的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此時的我要是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慌亂或者是做賊心虛之色的話,估計他們都能察覺到什麼,但就連我也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我竟出奇的鎮定。
即便我已經注意到那蘇岩還有王道婆一直都在不懷好意的悄悄盯著我,但我卻是故意好像沒有察覺到一般,不慌不忙的將手裏端著的茶水放到了他們的麵前。
“嗬嗬,這山上多陰濕毒瘴,喝點金銀花茶正好可以宣散風熱,清解血毒,山上條件簡陋,還望大家不要見笑。”
說著,六叔便率先端起我遞給他的茶水一飲而盡,竭力做出一副十分好客的模樣,並連連揮手示意對方快點喝。
在聽到六叔的這番話後,那蘇岩倒是把茶杯給端起來了,但也隻不過是放在嘴巴上麵抿了抿,並沒有多喝,而那王道婆更是連碰都沒碰茶杯一下。
看到兩人的反應,我的內心卻是不由猛的一沉,究竟是這一招太容易被看出破綻了,還是六叔的連番催促讓對方起了疑心,要不然的話對方為什麼都不怎麼願意喝已經泡好的茶水啊!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有些擔憂對方是否已經識破我們的意圖,並下意識地悄悄將手伸進自己口袋之中的時候,一旁的六叔卻是眼帶一絲不悅之色的開口問道。
“怎麼?是我帽子山的茶太差了,以至於都入不了口麼?”
六叔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對方識破跟他們翻臉的準備,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在聽到六叔這番話後,那蘇岩卻是立刻麵帶一絲歉意的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
“老哥哥,這是哪裏的話?您多慮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且在說完之後那蘇岩便再次端起了茶杯,但卻也僅僅隻是喝了一小口而已,然後便又放在了桌子之上。
對方的這番舉動令我不由很是擔心對方是否已經看出了我們所玩的小把戲,然而就在此時,那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王道婆卻是忽然麵帶一絲嫌棄之色的開口說道。
“我一向不喝這種俗物,平時都以這個為飲。”
說著,那王道婆便麵帶一絲炫耀之色的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枚黃褐色的葫蘆,然後倒帶我精心準備的茶水,將一些暗紅色的液體倒入其中。
當那暗紅色液體流淌出來的刹那,一道淡淡的腥甜之味便立刻迎麵襲來,如果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玩意兒應該是人血,而且還是那種比較新鮮的人血!
要知道此時的溫度極高,如果不冷藏的話,別說血液了,就連泡好的茶水放上幾個小時不喝都會臭掉,可對方從葫蘆裏倒出來的血液還明顯很新鮮。
這也就是說要麼對方有什麼保持血液新鮮的手段,要麼就是她在上山之前才剛剛殺人取血倒入葫蘆之中,除此之外,是無法解釋葫蘆之中的這些血液在如此高溫的情況下為什麼會一點都沒有變質。
然而就在我正心中暗自疑惑不已的時候,那王道婆卻是二話不說端起茶杯便將裏麵那暗紅色的血液給一飲而盡,接著,其原本較為白皙的臉龐之上便出現一絲淡淡的紅暈,整個人也顯得極為享受和亢奮,看上去就跟一個老變態一般。
在將杯中的鮮血一飲而盡之後,那王道婆一邊舔食著自己嘴角的血跡,一邊十分感歎的開口說道。
“想要活的更久,就必須在所有事物之上都花費大量的心思,哪怕就算是小小的飲品之上,也不能例外,想要更長久的活著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著嘴唇之上滿是血汙的對方,我不禁覺得有點惡心,看來這王道婆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以鮮血為食。
但令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相較於我的一臉嫌惡,無論是六叔還是那蘇岩的臉上竟然紛紛露出了一絲好奇甚至是期待之色。
不知是有心想要炫耀,還是本就為人十分大方,在看到六叔和那蘇岩臉上所留露出的神情之後,那王道婆立刻就毫不吝嗇的往兩人杯中倒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