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胖子師兄愛吹牛的性格,他以前對我說過的話我大多都是當笑話或者是故事在聽,很少有會真正的在意,大多時候都是在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
胖子師兄以前跟我講過許許多多的故事,其中大部分故事我都已經記不清了,但關於這老王頭的故事我卻一直都記得。
記得他曾這樣對我說過,這老王頭雖然看起來木訥老實,但卻是個十足的變態,他之所以寧願守著自己在帽子山下開墾出來的兩畝薄田勉強度日也不願意去附近的城市找個能填飽肚子的活計完全是因為他的媳婦。
雖然就連胖子師兄也說不清這些話他是從哪裏聽來的,但他當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之所以說這老王頭可憐,是因為他的兒女都很不孝順,他和他的媳婦之所以逃荒到這裏完全是被自己的孩子給趕出來的。
因為缺衣少食的緣故,他的媳婦據說早就餓死並被製作了成幹屍,因為帽子山附近陰氣較重是一處不錯養屍地的緣故,所以他才願意一直待在帽子山附近,以此保持自己媳婦的屍身不腐不化。
別說胖子師兄一向就愛吹牛了,就算他不平時不愛吹牛,當時的我對此也是一百八十個不信的,因為我無法想象怎麼會有人會將自己的媳婦製成幹屍,而不是選擇入土為安。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那就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老王頭的媳婦,甚至他究竟有沒有媳婦都是一個疑問。
這麼多年來,我曾經不止一次的遠遠見到過這老王頭在帽子山附近漫山遍野的尋找東西拉下的糞便,將其一點點的收集起來然後背到他自己開墾的那幾畝薄田之中當做肥料用來種植莊稼。
在我的印象之中,這老王頭一向給人種膽小木訥的感覺,不但從不肯跟任何人說話,還有點害怕見人,即便遇到還是半大孩子的我,他也會下意識的低下腦袋,然後遠遠的躲開。
我清楚的記得當年有一次他不知是因為餓的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而忽然昏倒,還是我好心累死累活的把他給拖到陰涼的地方又是喂水又是喂藥的。
雖然當時的我並不圖對方的報答,而僅僅隻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已,但令我感到詫異萬分的是,當他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既不是道謝也不是開口發問,而是連滾帶爬的轉身就跑。
從那次之後,在山上感到十分寂寞的我經常找機會去在路上堵他,我不為別的,就為了能跟他說幾句話,不讓自己那麼孤獨,不讓自己時間久了都忘記話該怎麼說了。
可每次這老王頭不是遠遠的躲開,就是沉默不語,直到有一次他一天被我連續堵了四五次,他這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又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也就是從那次之後,我才認為他是一個可憐的啞巴,之後就再沒有想要找他談話了,而他後來也很少在帽子山附近尋找動物的糞便,時間久了,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經過世,甚至都快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然而就在我正回想起一起的種種記憶之時,那老王頭卻是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神色有些古怪的指了指站在銅鼎旁邊一動也不動的六叔開口問道。
“他在那幹啥呢?給我甩臉子看呢?”
老王頭的這番話如果讓外人給聽到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們之間有多麼熟悉的,但我們之前卻從未說過那怕一句話。
而我在認出了對方是老王頭之後,卻是不由鬆了一口氣,因為就在不久的之前,我還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活人呢,畢竟在我的潛意識之中,整座帽子山上除了我和六叔之外多少年來都再沒有別的活人了。
所以在稍微鬆了一口氣之後,我便同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開口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一直都這個樣子,跟魔怔了一般既不動也不開口說話,跟個木頭人似得...”
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意識到對方到現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所以下意識地我便再次開口追問道。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剛剛你是用什麼法子把那些家夥兒們給趕走的?難不成是正氣歌?這正氣歌真有這麼神奇麼?
還有,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之前我和六叔沒少被它們給騷擾,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它們的真麵目,更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