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研哉 認真玩的煉金術士(2 / 3)

原研哉說,“我們隻是對已有的日常生活產品進行了重新設計,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誤會,因為許多一流設計師的參展,民眾認為他們的設計使原有的作品翻新了,獲得了新的生命,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我想傳遞給大家、引發人們去思考的是,過去的東西和現在重新設計的東西不同點到底在哪裏。”

無,亦所有

盡管早已經在日本設計界小有名氣,不過,大多數人知道原研哉可能還是從無印良品開始的。

2001年8月,無印良品的第一代藝術總監田中一光邀請原研哉參與該公司的藝術指導工作。隔年的1月,原研哉帶著他的一位優秀設計師朋友深澤直人拜訪了田中一光,他們一起討論了無印良品的設計與未來。田中一光說:“這件工作令我夜不能寐,它可真是迷人啊。”沒想到這次會麵三天之後,田中一光突然去世。無印良品的接力棒便傳到了原研哉手中。

MUJI摒棄過度包裝,提供一種優雅質樸生活方式的理念,這和原研哉多年來追求的設計表達一脈相承。“設計的過程,其實就是發現生活、發現隱藏在物體之中的智慧。就像編榻榻米的方法,茶勺的切削方法,每件道具的背後都有它們的理由。多少年來人們每天的思考結晶構成了生活的曆史,‘設計’正是要去發現這些隱藏在日用品背後的智慧。”

自從2002年加入了無印良品之後,原研哉除了商品的開發計劃以外,同時還要進行把品牌傳達給大眾的溝通計劃。談及當年的“臨危受命”,原研哉曾對媒體透露:“2002年接手無印良品這個工作,最大的一個難題是之前無印良品已經走過了很長的品牌創意的道路,已經被整個日本國民接受,它已經是一個成功的案例,當時在日本國內有200多家的店鋪。這就好像一個老師接手了一個好班,往往是非常困難。這個企業當時麵臨該往哪個方向走的問題,雖然之前製度化走得非常好,但未來的發展方向成了一個瓶頸,這個節點上,我接手了這個工作。”

那個時候的他其實也非常猶豫,因為如果沒有做好,之前的成功可能就會慢慢走下坡路,後來他的解決方案是想把無印良品的創意、經營理念帶到世界上去,成為一個“world MUJI”。實際情況是無印良品現在已經拓展到了世界各地。

在後來寫成的《設計中的設計》一書中,原研哉用“無,亦所有”來闡釋他貫以無印良品的理念。從2003年到2006年的無印良品廣告中,我們也可見一斑。李·埃德爾庫特如此評價:“作為大自然智慧的先知,他更關注小的創意和案例,讓大自然說話。”

浸潤於無印良品每一個產品中的哲學,都在或多或少地影響著現代人,並得到了他們的認同。原研哉把MUJI形容為“思想的容器”,他拿一個MUJI的玻璃杯打比方,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它外形的簡潔和日本的感性有關。“在古代,統治者通過複雜的圖形圖案彰顯自己的身份與地位。而現在人們可自由選擇生活,對於美的感覺基於實用化,於是日本就發現了簡潔的價值。”在他眼裏,簡約和空靈是有區別的。簡約是用最少的語言去表達某種東西,把語言精簡到極致,把握物品的本質;而空靈,是什麼都沒有,“一個字也沒有,就像兩個人相互對視,看起來沉默是金,這個時候可能會產生誤解,但實際上人們進行的是更深層次的交流。”

認真“玩”的精神

研究生時代,原研哉為自己設立了目標—作為設計師,他要求自己能做到“眼中有全景,手中有工作”。

“設計師不隻是一個很會設計的人,而是抱著設計概念來過生活的人、活下去的人。”他不斷地看各種各樣的書和展覽,哪怕是去旅行,也一直在東看西看。將他的著作翻譯引進到中國的設計師朱鍔說,“我們倆一起坐飛機的時候,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裏,吃飯時他可以把盤子和刀叉說一通,喝水時又研究紙杯。他永遠在說,如果他來做這個事會做成什麼樣。他是一個完全活在設計裏麵的人。”

旅行是原研哉的嗜好之一,家裏的樓梯下專門有個角落堆放著他從世界各地帶回的東西。在中國的景德鎮旅行時,他從那些已經變形的瓷器碎片中找到靈感,並且撿很多碎片回去。回到日本,他定製了精美的木盒子,並且寫明這些瓷片的由來,包裝好之後放在高檔的店裏,標出高昂的價格。結果,全部賣掉了。他說:“作為設計師,我是要告訴大家讓人出錢來買,是處置廢品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