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柔的手機裝了信號幹擾,但為了安全起見,狡猾的秦柔還是打算趁夜帶著胡悅寧轉移個地方,她讓那個中年男子給弟兄們打電話要了一輛車,順便問了問警局有沒有異動,弟兄們答得肯定,她也就沒有過多懷疑。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沒等來車,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時秦柔正給胡悅寧解鐵鏈,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在不大的工廠裏回響。
秦柔警覺地把布塞到胡悅寧的口裏,轉過身去看,才發現大門處站了個人。
胡悅寧眯著眼望過去,她現在隻覺得頭暈眼花,其實看得並不明晰,隻能大概認出輪廓,但心裏仿佛有某種情緒塵埃落定,忍不住輕輕蹙眉歎息。
冷冽的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細碎的發和黑色的長風衣上染了幾抹露痕,頎長而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單薄地落在遠處。
就他一個人嗎……多危險。
秦柔很顯然被他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元大公子?”
元卿緩步走進來,工廠裏很暗,唯有天窗漏下的光能讓他們分辨彼此。他的模樣本就清冷,鑲上一層薄薄的月色後,越發冷得驚心。
秦柔正狐疑怎麼沒有弟兄們通知她,元卿居然找來了時,就聽見元卿道:
“你也知道的,我那老丈人為了一個野種可以拋妻棄女,他在你眼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他會為了兩個女兒之一而自投羅網嗎?你想向他報仇,直接找我就行,我若有個什麼不是了,他也活不了,我比胡悅寧的價值大得多。”
元卿說著又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泰柔跟前的地上,“啪”地一聲,揚起一陣沙塵。“你不是想要秦力的把柄?全都在這兒,拿吧。”
秦柔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她皺了皺眉,“你是怎麼找來的?”
“還真是不巧,我洽洽和這一片地界的龍頭老大有幾分交情。你要是跑了,我也許還找不到你。”元卿的目光繞過秦柔,落至她身後的胡悅寧身上,眼底的冰霜瞬間融成一片溫柔和疼惜,她身在暗處,他看不清她身上有多少傷,旁若無人般問起來:“小寧兒,你現在還能走得動嗎?”
胡悅寧背靠著牆蹲坐,動了動腳,登時散開一股錐心的疼。腳踝處之前被秦柔狠狠地踹過,尤其是右邊,幾乎沒有知覺了,上麵還有很大的一片淤青。她摸了摸,佯裝若無其事道:“能走,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元卿苦笑,“小寧兒……下次好好呆在我身邊,不要再隨便亂跑了。”
胡悅寧聽了,鼻子酸了酸,這幾天,就算被打得再狠她也沒有哭過,如今聽到他的聲音,安心和委屈悄然蔓上心頭,她的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哽咽,“好,我不會再跑了。”
如果她今天能活著離開的話……
秦柔不安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文件,拿起鋼筋抵在胡悅寧的脖子上,隻要一用力,就會戳穿她的動脈和喉嚨。“我讓你把我那個好大哥給帶過來,你居然跟我耍花樣!想陰我?你還嫩得很呐,元公子!”
元卿看著秦柔顫抖著的手,眼神裏盡是嘲諷,“不需要驚動我那老丈人,我是元家的宗孫,元家在這大天朝是什麼地位,你也知道的,若你殺了我這個元家的宗孫,你一樣可以達到目的。到時別說一個秦力,整個禾古,秦家統統完蛋!而這些文件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對你而言應該是個驚喜。”
秦柔眼觀四下耳聽八方,留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哦,是嗎?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我老婆在你手上,我現在是來和你談條件的,你覺得呢?”
“算你識相,甥女婿。”秦柔笑了起來,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拿出來,一看,裏麵果然有一打巨額的灰色賬單,一份秦力在海外銀行的收支記錄,還有一張刻錄光碟。他越看眼神越亮,幾乎不敢相信元卿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但翻到最後,忽然掉出來一本戶口簿,幾張照片以及一份孤兒院的入院登記表。
照片上的人秦柔覺得陌生,但又隱約覺得熟悉。
此時,元卿開口道:“不認得了?那是你兒子秦念,二十年前你那位大哥,也就是我的老丈人騙你說你和林然的孩子一出生就因為先天性心髒病夭折了,其實他一直托人領養著這個孩子!”
“什麼?!”秦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騙我!”
別說秦柔了,就連胡悅寧也怔住了,這可以算是秦家的秘密中的秘密了,他是如何神通廣大地查出來的?他現在所說的這些事,怕是除了她家老爺子外,就連她老媽胡寧都不知道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騙你嗎?”元卿嘲笑道,“我不像你,我不會拿我老婆的命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