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的大伯父,雖然已仙逝多年,卻一直在他和大哥的心裏,所以大伯父並沒有“死去”,在今天仍然可以聽他的傾述!
可是,胡悅寧卻忘了他元卿,有時他一個人想想,自己與她的相識到現在,似乎自己給她帶來的滅難遠遠多於幸福感,現在她忘記了自己應該是她的福氣,而他應該放手才是。
可是,如果失去了她,他便找不到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了。
他又該,怎麼辦?
胡悅寧其實一直能感覺到他是充滿了不為人知的人,卻料不到他背後的故事竟這樣錯綜複雜。她從沒想過要去了解他,包括他的故事,他的身世,他的背景,他的性情。就連他現在的這個軍部外交總署署長的身份,還是聽蘇燕回他們說的。今天她也不過是希望他能有個當口訴心事,不要憋出病來,從本意上看,她並不是真的要去打探他的家事和過往曆史。
可是如今,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聽元卿有一句沒一句地說完之後,胡悅寧震驚之餘有些懊惱,是不是做錯了?他這不是相當於挖自己的傷疤給她看嗎?
她走上前將他的酒拿過來,輕輕抿了一小口,“無論旁人表現得有多麼理解你,也無法真正感同身受,我也一樣。所以……我陪你喝一點,算是幫你分擔點愁緒,喝過咱明天又是一條好漢了啊。”
元卿靜靜地看著她,過了片刻忽而笑了,把酒瓶拿回來,“別多喝,你酒量不大。”
胡悅寧辯解:“哪有,我酒量還行啊。”
“你確定?我記得你在我麵前就撒過酒瘋來著。”元卿十分不給麵子的反駁著。
胡悅寧的臉微紅,“騙人,我隻記得一次……”就那次,差點出事來著……幸好她大姨媽來得及時。
元卿歎息著,“不止,還有不止一次。”
“哪一次?”看他的表情,胡悅寧有點慌亂,不像是騙人啊。“……我幹了什麼?”
“不是你幹了什麼,而是我趁機幹了什麼……”
胡悅寧:“……”
好吧,元卿有點醉了,怎麼回家成了兩人現在最大的難題。
他坐在墓園大門前的矮石階上,用力地揉著太陽穴,看樣子有點難受。
他今天帶過來的這白酒度數不小,胡悅寧隻是小小地抿了一口,感覺跟喝了兩瓶啤的勁兒一樣大。她蹲在他跟前,擺了擺手,“我說,元卿同誌,你還是很不舒服嗎?”
他咳了幾聲,聲音軟綿綿的,“嗯。”
他隻這麼一個“嗯”就讓胡悅寧聽了莫名地想笑,這一聲根本是在撒嬌,跟他這張臉的風格太不符了。不行不行,在這麼嚴肅的時刻怎麼能有這種詼諧的情緒?她端正了下自己的態度,“那你還能開車嗎?”
“對不起,得等等。”
元卿倚在門柱邊,皺著眉閉著眼,臉色已經恢複如常,如果不是她知道他喝過酒,還真看不出來。
胡悅寧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回應,湊過去看才發現他睡著了。
她歎了口氣。現在要怎麼辦?讓她開車嗎?可是她醒來之後就沒有自己碰過車,而且她也吃不準自己之前的車技如何,實在是不敢上路啊!可是若不是自己開的話,難不成叫代駕司機?不不,他身份特殊,還是叫熟人來安全些。她仔細尋思了一番後,拿出手機。
給蘇燕回打,“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給COCO打,“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給胡欣寧打?算了,連打都不用打了,她人在長寧又不在帝都,這不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麼。
胡悅寧的眼角微抽。可偏偏關機無人接聽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能不能不要在現在啊!就這麼巧?她看老天爺不是看他元卿過的太舒坦,而是看她不順眼吧!
她咬著唇,瞥了元卿一眼,慢慢挪過去,戳一下,“我說,元卿同誌?”沒反應,再戳一下,他微微動了動。“醒醒,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馬上叫過來開車送我們回去的?”她那邊認識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這邊了。
元卿懶懶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