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裏自怨自艾的傷神了好一會兒,等到掌燈時分才收了眼淚。
丫環彩絹熟練的遞過一條溫熱的濕毛巾,永安伯夫人按了按眼睛才問:“什麼時辰了?水備好了嗎?”
“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晚膳也備好了,您是先用飯還是先泡澡?”彩絹盡責的問道。
“先泡澡吧,一身的味兒吃也吃不下去!”
“是。”
彩絹應了一聲,到了耳房伺候永安伯夫人寬衣,又力道恰到好處的給她搓澡。
永安伯夫人趴在浴桶邊上,舒服的閉起眼睛,歎道:“彩絹呐,讓你伺候習慣了,現在本夫人還真的離不開你了!你要是再小兩歲多好?也能晚兩年給你指婚。”
“奴婢不想嫁人,隻想一輩子伺候夫人!”彩絹恭謹的答道。
“嗬,傻話,女人哪有不嫁人的?到時你該怪我了。”笑著說完,永安伯夫人又覺得不對,不由試探的問自己的丫環,“該不會你也想伺候伯爺吧?”眉頭也皺了起來,雖然永安伯現在已經不能寵幸女人,但為了金錢地位想往上爬的女人還是不少,每每讓她隔應,難不成陪伴自己多年的彩絹也是這樣的人?
彩絹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賭咒發誓的道:“夫人,奴婢絕不敢有此妄想,奴婢要是有這個想法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永安伯夫人收斂了神色,嗔怪的說道:“我就隨便說了一句,你看你到是認真上了,快起來給本夫人擦背吧!”
“是。”彩絹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給永安伯夫人擦背。
永安伯夫人繼續眯著眼睛道:“彩絹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是該成親了,不過要想讓你成親之後還這麼伺候本夫人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人選,你看伯爺身邊的寒山怎麼樣?他是伯爺的近侍,你是我的丫環,到時即使你們成了親也是在我和伯爺身前伺候!”
彩絹擦背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前浮現了一個二門處守門的清瘦小廝,每次見了自己總是姐姐的叫,比那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寒護衛強多了。可她隨後死死咬了咬唇,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要是讓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打死自己才怪,便小心的道:“奴婢隻怕寒總管看不上奴婢呢!”
“怎麼會?你可是我的貼身丫環呢!”永安伯在心裏琢磨著,要是彩絹真的和寒山成了親,那自己與永安伯的關係也能夠再近一些吧?
這對主仆在談論永安伯主仆,而永安伯主仆也在談論她們。
“這女人的眼淚一如既往的讓人心煩!就該把她趕走!”永安伯冷嗤一聲,顯得心情不是很好。
寒山在一旁勸道:“伯爺已經說過,想來夫人不會再犯了,趕了夫人走小姐怎麼辦?”
永安伯不屑道:“她留在府裏又幾時管過女兒?放著親生女兒不管成天去圍著毒蠍婦人的身後轉,真不知她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夫人、夫人……”寒山張了張嘴,想替永安伯夫人說兩句情卻發現自己竟挑不出她的任何優點來,“讓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多提醒一下夫人也就好了。”
“哼。”永安伯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她身邊的人啊!”永安伯若有所思,隨後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抬手將寒山招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
寒山有些訝異,最後還是應了聲是,便出去辦事了。
華容華在雲春居裏等待離府的機會,卻不想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一天,在院外負責打探消息的牛丫急匆匆回了院子,“少夫人,來了!”
“小點聲!”華容華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喉嚨,“什麼事不能慢慢說?非要這麼大喊大叫的?”
牛丫見一旁的小丫環好奇的朝自己看過來,也知道自己有些太過激動了,便住了嘴,可又急著把剛得到的消息告訴少夫人,一時到是急的夠嗆。
“你去給我取些水果來。”華容華將小丫環支走了,這才拉著牛丫進了屋子,問:“到底怎麼了?小聲點兒說。”
剛要張嘴的牛丫頓了下才低聲道:“少夫人,剛才我聽二門的婆子說表小姐來了。”
“真的來了?”華容華也有些激動,心跳都加速了不少,隨後又有些擔心。
牛丫在一旁問:“少夫人,咱們想的辦法能行嗎?”
看到牛丫心中沒底的樣子,華容華反而不擔心了,敲了下她的腦門,“怕什麼?反正有我這肚子在,他們不敢把我們怎樣。你去快把信送出去,我現在就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
而此時的榮華院裏,永安伯夫人也就是表小姐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老夫人感覺自己的頭隱隱作痛,“究竟怎麼回事你到是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