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也不示弱,“如果我一定要去呢,就算逆旨,也要去呢?”
“為什麼,為什麼非去不可?”
夏暖燕垂眉,再抬眉,一目溫情,一臉誠摯,“大汗,暖燕在你們的保護下,苟活了十八年,也讓全城百姓,戲說了十八年,這一回,我是鐵定了心,要為天下,要為百姓,盡點綿薄心意,我不要罵名千古,我隻想留芳萬年,大汗,就請你成全我吧。”
“可是,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玉妃朝雲清止使個眼色,狐眉淺淺勾起,雲清止立即一副義不容辭的樣子,“大汗,難得三小姐對我們大靖有這分心,大汗福澤天下,三小姐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況且,巾幗何須讓須眉,這不是我們大靖一直崇尚的品質嗎?”
有些人,雖然演著反麵角色,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不過,雲清止的話, 對夏暖燕有極大的作用,夏暖燕就沒有計較他的佯裝正氣凜然。
“大汗,其實三小姐這是想法, 其實百益無一害,如果三小姐大勝歸來了,就贏得天下美名,再娶為皇妃,那在百姓的心中,這可成了錦上添花的好事,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三小姐真的铩羽而歸,三小姐一個女將軍,不一定得身先士卒,那三小姐還是可以完好歸來的。”耶律長洪似乎還是很難做決定,站在耶律長洪身後的一位大臣也開口勸說了,他應該也是為官不久,在夏暖燕的記憶裏,是沒見過他的。
有些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意味總是不同,夏暖燕在這位大臣的身上,看到的盡是好意,她朝他投向感激的一笑,盡管不論她是凱旋歸來,還是铩羽而歸,都不會發生他說的那件,錦上添花的美事。
耶律長洪看上去,在內心掙紮了許久,才緩緩的點頭,扶起夏暖燕,“那你得答應我,無論在任何境地,首要的,都是要保證自己完好無損。”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夏暖燕突然學會了君世諾的圓滑,她說會的,一定會的,並不是說,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而是,一定會,身先士卒,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她要的,真的,隻是一世芳名,如若為國捐軀,說不定,也是一件美事!
“三小姐,請留步!”
出到宮門口時,夏暖燕聽到有人叫她,轉過身才發現,是剛才那位,為她說好話的大人,陽光下,他笑得溫和可人,這一笑,叫人踏實,夏暖燕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麵,這笑,似曾相識,卻又不盡相同。
夏暖並也回他,淺淺一笑,“大人,還有事嗎?”
男子走到夏暖燕跟前,突然直直的的下跪,“三小姐,請受在下一拜。”
夏暖燕一時慌亂了,“大人快快請起,你這麼做,暖燕無功無碌,實在受不起啊。”
男子也沒顧及夏暖燕慌亂,朝著夏暖燕連叩三個頭,才站起來,一點都沒有卑恭的樣子,“三小姐還記得,兩年前的康家文字獄?”
夏暖燕微微糾眉,細了好一會,才憶起,再定定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七尺男兒,忽然笑了,“原來是康公子,英俊多了,剛才我都沒認出來了。”
夏暖燕不是那種過目即忘的人,不過,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沒必要放在心上,所以,她才一下子沒有想起那件曾經轟動一時的文字案事件。
當年康父因一首藏頭詩,蒙冤入獄數十載,康仁一路為父申冤,遇上了微服私訪的先王,還有夏業和夏暖燕,一時興起,又恰逢接近先王大壽,夏暖燕狂言,破這件十年冤案,當是給先王的賀禮,文字遊戲這東西,夏暖燕最擅玩的,她很快就把這案給斷了,因為牽涉甚廣,所以這案,在當地百姓的口中,夏暖燕成了神一樣的奇跡。
如今想起,夏暖燕覺得,恍如已隔世,她曉得,當年的那純真與直摔,在她身上,已蕩然無存。
康仁直爽的說,“三小姐,這次重遇,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開口,雖然,我不見得能幫你什麼,也請你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哪裏,我那次隻是恰好幫上了忙,舉手之勞,康大人不必太在意。”
“三小姐這話錯了,我們那裏的百姓,對這事還記憶猶新,他們都說,三小姐是個好人,三小姐骨子裏住著的,就是一顆無比善良的心,我要是見到三小姐,一定得報恩。”
夏暖燕窩心的笑了,骨子裏住著無比善良的心,頭一回,她覺得這是多第美好的讚美,突然,她覺得,要對得起這聲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