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殘命也能算是命?(1 / 2)

寂夜漫漫,一望無際的茫茫山上,點著為數不多的火堆,在這孤寂的夜裏,偶爾發出,比深夜還長遠的哀歎,這,便是淮南山上,君世蔚為大觀借口攻打靖國,而從端王爺那裏奪回的騎兵,他們在這裏駐軍了一天一夜。

君世諾披著黑色披風,站立在沒有火光的地方,隻有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清風在他身後,同樣站立了許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隻是,看到君世諾自從漓州回來後,就越漸變得深沉少語,她開始,越來越猜不出君在想什麼了,隻是,每每看到君世諾孤寂的背影時,她就會在心裏,憶起,那個談笑風生,從容淡定的君世諾。

記得,有前人說過,每個人的心裏,都潛在一個孤獨的角落,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把這個角落,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清風想,君世諾的這個人,定然是夏暖燕,因為,也隻有夏暖燕才會讓君世諾暴跳如雷,才會讓那個溫雅的男子,丟掉所有氣度。

清風走下前,我君世諾並排站著,輕輕的從口裏吐出一句話,“王爺,聽說了嗎,夏暖燕答應嫁給靖王了,三天後成親。”

君世諾緊緊握住的拳頭,露出了青筋,片刻,他側目看著清風,那樣玩味而又不真實,“我不會讓她過好日子的,不會,真的不會。”

清風故意仰起頭,說得認真而正氣,“可是,王爺,兩國聯姻,一膽和離,就已經說好了的,婚配生死,各不相幹,我們沒有權利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不是嗎?”

君世諾冷笑一聲,“嗬,婚配生死,各不相幹,夏暖燕的事,我是鐵了心要管的了,清風,你吩咐下去,若不把涼州夷為平地,我們誓不回朝。”

清風惻異的盯著君世諾,黑夜裏,這雙明眸閃著明顯的驚訝,“王爺,這事不是鬧著玩的。”

君世諾不該如此不理智的,更不該用生靈塗炭來報複夏暖燕,以此取得快感。

夜,深靜下去,如同人的心,一樣的沉靜,沒有一點風,沒有一點波瀾,這注定是,一個無眠夜。

夏暖燕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物,為明天的出戰做好充足的準備,看到端王妃給她的玉佩時,她溫婉一笑,心裏,慢慢有了點溫熱,也不知為何,就它帶上了,隻是,她恍然想起,似乎,她的身上, 已經沒有半點,與君世諾有關的東西了,兒女情長,終是與她,別了最好。

夏暖燕恍然想起古人寫過的一首詞,說的,就是她這種,一廂情願終無果的苦。

清月弄孤影,與君相思絕,一盼歸,

梢上落影寂,情深付薄朗,二望憶,

物無與君親,卻如初相念,三空等,

舊影揮不盡,上了眉頭,亦上心頭!

想著這麼一首詞,夏暖燕笑意更淒迷,一盼二望三空等,如今她孤身一人,想著這些怨詞,終是不爭氣的,她在心裏對自己的說:君世諾,從今以後,對你,不念,不忘,不思,不憶,說到定做到。

夏業敲著夏暖燕虛掩的門,夏暖燕才回過神來,“進來。”

夏業推開門,在外麵站立了小片刻,兩人都恍惚了一下,想起白天的事,夏暖燕的心,還是輕微的顫粟了一下,嗬,如今,她真不知,該用什麼身份去麵對夏業,這個和她朝夕相對了十八年的人,卻把她騙得,體無完膚。

夏業試探性的問,“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夏暖燕起身,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下午,耶律長洪下旨,夏暖燕擔任將軍出戰,其後,還有一點,就是夏業為副帥,其實,夏暖燕有點同情夏業,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因為她,再上戰場。

夏業和夏暖燕對麵而坐下,他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夏暖燕,最終,啞著嗓子說,“暖燕,打仗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好玩的,可不可以,不要那麼任性,你知道嗎,這樣會讓很多人擔心你的。”

“這個人,也包括你嗎?”

“當然,要不,我也不會自動請纓,要陪你出戰了。”夏業說到最後時,底氣不足,聲音也低了下來,他說擔心夏暖燕,的確是事實,可是,夏暖燕這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一時就慌亂了言語。

夏暖燕勾動嘴角,淺淺的笑,“其實,我也隻是想問問你,這些年來,你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我。”

“當然有!”

“那你有沒有打從心裏把我當作親生女兒來對待呢?”

“我,我,我,”夏業張口,一時理屈,最後,從咽喉裏擠出三個字,“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