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把小妹和嫂子這兩個字,咬得格外真,夏暖燕,溫溫一笑,“暖燕先謝過皇嫂,那暖燕先去見皇兄了。”
夏暖燕徙然轉身時,心裏哆嗦了一下,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正在看自己,“玉妃,一定是大汗的寵妃吧。”
“回公主,最近,大汗的確是很寵愛玉妃娘娘,後宮裏的事,雖說是皇後在打理,每件事,都由玉妃掌管呢。”
夏暖燕輕輕搖頭,苦笑了一下,這個玉妃,自己有什麼
值得她去示威的。
宮娥把夏暖燕引到明心殿,就退下去了, 耶律長洪雙手背立,背對著夏暖燕,正在專注著一幅畫,夏暖燕走近一看,才發現,畫上的是自己,那時自在桃林裏緩緩起舞,回眸一笑的景象,如不是畫著的是自己,夏暖燕定然覺得,這是一個多情女子,畫裏,她一笑,含情生媚,隻是,畫裏麵的是自己,她就說不出這話來了。
夏暖燕走過去,挽起裙擺,跪倒在地,“臣女夏暖燕見過大汗,大汗金安。”
耶律長洪轉身,一臉溫情,他連忙扶起夏暖燕,責備的說,“怎麼跪起來了,以後不許你再跪了,還有,以前你不是開口叫我洪哥哥的嗎,這大汗的,叫得多別扭。”
在夏暖燕麵前,耶律長洪沒有給她半點高高在上的感覺,他自稱我,這讓夏暖燕心裏的那口氣,緩得更緊了。
夏暖燕溫溫一笑,“大汗說笑了,今時不同往日,大汗現已是天尊之君,暖燕怎敢越禮半步。”夏暖燕趁說話間,不經意的,拉開了和耶律長洪間的距離。
耶律長洪溫笑,一點都不失帝王將相的氣慨,“暖燕,這麼久沒見了,你這張嘴,還是那麼能說會道,還是伶牙俐齒的。”
這話,前些日子,君世諾也說過,不同的是,從君世諾口中說出的,是怨懟從耶律長洪口中說出的,竟帶著一肥肉夏暖燕無法抗拒的溺愛,夏暖燕眉心輕輕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並沒讓耶律長洪發現到什麼。
耶律長洪繼續說,“暖燕,現在,大好的江山都在我手上,不過你放心,就算父王不在,我一樣不會讓你吃半點苦的。”
“大汗厚愛暖燕怕消受不起。”
“受得起,我說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耶律長洪拉過夏暖燕的手放到手心,深情款款的說,“放心吧,等機會合適了,我會詔告天下,除去的你的國姓,還舊姓,再娶你進宮,你得明白,作為一個君王,必須得後宮充盈,不過,我對你的心,蒼天可鑒,明月可證,此心,隻傾你一世。”
夏暖燕目然的看著耶律長洪,昔日的玩伴,他竟能對著自己,把情話說得那麼動聽,如果,如果,這些話,是君世諾說出的,多好呢?
夏暖燕似乎是明白了,這本是一個局,是耶律長洪讓人散播她人盡可夫的謠言,故意說給君世諾聽的,怪不得,要不然她怎麼會成為月城人的炙熱的話題。
夏暖燕似乎也明白了,玉妃娘娘的那淩厲所為何,還有,夏染柒的那些話,夏家,終是容不得她,這,真的是,因為她長得這般禍顏嗎?
夏暖燕出了明心殿,一個人去了皇陵,她直直的跪在先王的陵墓前,不知為什麼,心裏的酸感,越泛的濃,一直酸至鼻子裏,這個輝煌的陵園,裏麵躺著的,不過是一寂寞的人,他帶著一顆孤寂的心,長眠於地。
夏暖燕想起了很多,關於靖王的事。
記事起,五六歲的時候,靖王抱關著夏暖燕說,“暖燕,孤王收你為皇女好不好,來叫孤王一聲汗父。”
當時,夏暖燕記得,她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汗父,然後,靖王臉上出現了一些當時的她讀不懂的表情,後來,夏暖燕明白了,那叫無奈。
再後來,靖王給她建房,種桃林,甚至為她擇夫婿,這種種,已經在夏暖燕的腦海定形,如今,她真的,不想含糊下去,夏暖燕掏出那枚特赦令,在陽光的映照下,它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