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隻是苟活十八年(1 / 2)

耶律長洪說到做到,果然詔告天下,說要除卻夏暖燕國姓耶律,然後娶為皇妃,對這事,很多人持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說,夏暖燕天生就是福厚,做不發莊王妃,同樣可以做靖國皇妃,也有人說,耶律長洪其實一早就結夏暖燕的美色垂涎三尺,介於先王的存在,才不敢造越,要不然,夏暖燕就成不了莊王妃了。

當然,更為廣泛的說法是,耶律長洪這麼做,有違背先王的意旨,是大不孝,會遭天遣的。

這些,在夏暖燕耳裏聽上去,她隻是隱隱的為耶律長洪抱不平,興許是耶律長洪的真誠,讓她心有所動吧。

夏暖燕一個人,獨自在打秋千,夏業走過來,拉住秋千的繩子,夏暖燕抬目,觸到夏業憂慮的雙目,負愧的低下頭。

夏暖半蹲下來,溫和的說,“暖燕,你為什麼要答應大汗的婚事。”

“爹,君要娶臣女,臣女豈能不嫁?”夏暖燕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似乎隻有這麼說,說得與自己意願毫無關係,她的心才能好過點。

夏業咬著嘴唇,用一從未和夏暖燕說過的重語氣說,“大汗,你不能嫁,反正,無論如何,就算滅門,我也不會讓你嫁大汗的。”

“為什麼?”夏暖燕昂起頭,倔強的看著夏業,這個為什麼,她含糊了十八年。

夏業張口,久久未言,最後吐出的話,竟是,“爹知道,你還忘不了君世諾!”夏業半真半假的又說,“我是人爹,你心裏能藏得了事嗎,就算你把對君世諾的情思佯裝得很隨便,就算你把所有的事,都說得可有可無,爹都知道,在你心裏最溫暖的地方,住的,還是他,永遠都是他。”

夏暖燕荒涼的扭過頭,一陣風輕刮在臉上,她的心和腦海,都十分的清醒著,君世諾,那是她不可觸及的痛,她覺得,人生嘛,一輩子那麼短,總得學會妥協,她已經向這份情思妥協了。

夏暖燕放目到遠外,溫溫的說,“爹,你還不了解你女兒的性格嗎,傷疤好了定會忘了痛的,君世諾,不過是一塊疤,隻有不揭了,他就不會再痛了,”然後她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夏業,故意溫情的說,“可是,大汗許我一生安然,天之驕子,他可以許我一生一世,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歸宿,我們畢生所求的,不正是我的好歸宿嗎?”

“暖燕,爹做的所有,都是為你好,爹不會讓你後悔一生的。”

“爹,別鬧了。”夏暖燕決絕的看著夏業,換作以前,夏業口口聲聲為她好,她同意,隻是,這一次,她壓根不相信,因為,被君世諾棄如草芥的她,再被耶律長洪視為珍寶,換作誰都可以看得出,這對暖燕來說,百福而無一禍,“爹,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是非嫁大汗不可。”

夏業抖擻,一臉惶恐,仿佛好像,他馬上就要失去夏暖燕似的,“暖燕,你真的要用自己的一生幸福來威迫爹嗎?”

“我,還有幸福可言嗎?不是君世諾,我嫁給誰,都一樣!”

“大汗,你不能嫁,因為,因為……”

“爹,我長大了,我有權知道真相。”夏暖燕握著夏業抖動的手,“爹,不要讓我怨你。”

夏業咽著的話,終於在夏暖燕的這句話出口之後,他的話,也說了出來,“因為,大汗是你的,同父異母的親兄長,你們身上流著的,都是先王的血啊!”

夏暖燕身體頓時有被抽空的錯覺,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夏業,與其說是惶恐,不如說是目滯,先王到臨死前,咽著最後一口氣,也沒告訴她真相,這要她一時之間用什麼去相信,夏業的這翻說辭?

夏暖燕冷笑兩聲,“爹,你至於用這麼傷害人的方式,來讓我抗旨不嫁嗎?”

夏業反手握緊夏暖燕的手,另一手憐惜般的撫過夏暖燕的前額,“暖燕,爹就怕你受不了這個打擊,就一直沒有和你說起這事。”

夏暖燕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夏業,一目蒼夷,“這麼說,當年沾汙白如月的,是先王,而不是你?”

“暖燕,你要明白,當年我們年輕氣盛,難免會有點衝動,做出一些傻事,”夏業也站起來,憶起往事,他的臉皺成一團的,表情十分痛苦,“當年我們都喝醉了,看到自己心怡的女人,難免心中難抑,就連如月,也不知道是我,還是先王,事後,我們也醉醒了,我們怕如月醒來,會自尋短見,才留下我的玉佩,以明證身的。”

“好一句以明證身,說得多動聽,”夏暖燕往後退了幾步,一時覺得,眼前這個疼愛了自己幹十八年的爹爹,是多麼可怕的,他疼她,惜她,是因為負疚,是因為對白如月情思未斷,還是,僅僅隻是君命難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