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日軍也收拾好了一切,軍營中滿目的蒼夷,敘說著昨夜的慘狀,正如山岡元誌郎的心情一樣。
從昨夜山岡元誌郎就沒有睡,也實在是睡不著,一場爆炸給他的教訓太沉重了,讓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中了特務營的埋伏,雖然看似是包圍了特務營和劉楊,但是其實是劉楊埋伏了他們,如果按照這種邏輯推測,劉楊絕對還有後手,而且也沒有被困險地,應該可以隨時撤走。
從安部聯隊的遭遇,然後到自己聯隊的境況,山岡元誌郎的猜測越發的準確,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是特務營無處可逃,才躲上了這座土山,但是現在看來不是,特務營的劉楊絕對是故意的,因為這裏有劉楊準備好的埋伏,從一開始,自己就一直被特務營牽著鼻子走。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夜長夢多,他們就是典型的夜長夢多,因為顧忌傷亡,所以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打法,結果被劉楊一直在偷襲,傷亡都很慘重,安部聯隊甚至損失近半,自己也損失了四分之一的部隊,如果再耗下去,劉楊還會有什麼手段?
天還沒亮的時候,山岡元誌郎就發出了命令,請安部忠道和桑木拓二一起過來商議,準備全力進攻土山,一舉拿下土山,哪怕是傷亡慘重一些,也好過這樣拖下去一直被偷襲,況且今天雨小了許多,或許時機到了。
從望遠鏡中,山岡元誌郎已經能看見山頂的情況,雖然依舊有些模糊,但是特務營的那杆國軍大旗和特務營獨有的軍旗就屹立在山頂上,正如他一樣,一名中校軍官也正透過望遠鏡看著他。
瞳孔一縮,這就是劉楊,隨即下一刻山岡元誌郎無語了,那家夥竟然朝他豎起了中指,雖然一時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絕對不會是好意思,多半是嘲諷他。
該死的劉楊,山岡元誌郎咒罵著,不過心中對於山上哪個桀驁不馴的身影也算是有了記憶,這就是那個瘋狂的中國軍人,一代名將。
沒有人敢小瞧劉楊,尊稱一句將軍劉楊也受得起,因為劉楊可是手底下有兩個師上萬的兵力,就算是華中司令官柳川平助閣下,都要重視的一位對手。
了解過這位特務營劉長官的過往,山岡元誌郎也有些敬意,從一個區區連長,手下幾十個殘兵,短短半年的時間,手握上萬兵馬,而且幾乎是百戰百勝連戰連捷,成為第三戰區戰功赫赫的人物,而且還是在敵人環伺之中成長起來了,可以說腳踩著敵人的屍骨打出了名聲,這樣的人值得任何人去尊敬。
越是重視,山岡元誌郎才覺得自己之前實在是太大意了,劉楊一向善於用奇,而且手段詭異,自己被算計也不冤,劉楊利用天氣,給了他們一個埋伏,讓他們傷亡慘重,僅僅一個連的兵力,如此精於算計,山岡元誌郎都感到心裏麵冒涼氣。
“山岡君,你將我們找來,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這裏等你嗎。”桑木拓二有氣無力的念叨了一句,一臉的蒼白,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如果不是山岡元誌郎以軍令為要挾,他還真不想過來,現在就想好好地躺一會,實在是太難受了。
“是呀,山岡君,桑木君生病了,有什麼軍務要研究那就盡快開始吧。”安部忠道也有些不滿,畢竟誰在這裏等十幾分鍾,看著山岡元誌郎擺譜,心裏也不會舒服的。
山岡元誌郎心裏歎了口氣,收了望遠鏡轉過身來,目光從桑木拓二和安部忠道臉上掃過:“兩位,我請你們過來,是想商量如何拿下這座土山,無論是擊斃還是殺死劉楊,都需要兩位鼎力相助——”
桑木拓二和安部忠道也不說話,隻是對望了一眼,就默默地看著山岡元誌郎,想要看山岡元誌郎究竟有什麼說辭。
“昨夜我部被劉楊偷襲,我算是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咱們一直在特務營劉楊的算計之中,安部君應該身有體會,所以我打算不在等待,而且我有個想法,想要攻上土山,就必須一鼓作氣——”山崗元誌郎聲音不自覺的拔高,或許感覺這樣很有氣勢。
安部忠道一愣,隨即皺了皺眉:“山崗君,你打算——”
“一擁而上,一鼓作氣,相比起分批次補充兵力,一擁而上反而可以減少傷亡,而且可以製作雲梯——”說到這也都明白了,從半山腰往上也不過百十米,如果有足夠的梯子,的確可以攀登。
一時間,桑木拓二和安部忠道在心中計算著可能性,仔細一想,還真的要比批次投入兵力來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