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這樣做,子灝便能得到一切?”雍熙帝嘲諷地說,“朕早已立下傳位詔書!即便朕死了,這個結果也是不可改變的!”
靜妃不甚在意地說:“詔書這東西,隻要沒有公諸於眾,那麼可立便可改!”
“你想要挾朕?”雍熙帝問。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近的距離看著靜妃,突然間發現,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蛇蠍婦人!雍熙帝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將大位傳與子灝。否則有靜妃這樣的太後在,他實在是死不瞑目!
當初在傳位時,他是猶豫過的,並不是一開始便堅定地想要傳位給子瑾。這些年來,他冷眼看著子灝,這孩子的確長進很大。隻是反複對比之後,還是更加屬意子瑾的。子瑾性子沉穩內斂,待人寬和,唯有他能真正善待那些兄弟手足們,以及,子辰。
靜妃搖搖頭,說:“若是皇上願意改變初衷,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臣妾自會有其他法子!”
“狠毒婦人!”雍熙帝斥責道。
“臣妾狠毒麼?臣妾也是被您逼的啊!”靜妃的聲音透著刺骨的冷,“子灝那麼優秀,您為何不立他?前有子辰,現如今又是子瑾,為何偏偏不是子灝?臣妾隻是幫子灝奪回屬於他的東西!”
“什麼東西是屬於他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給予的,包括他的生命!”雍熙帝冷哼道,“有你這樣的母妃,子灝又能好到哪裏去?朕真是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否則朕辛苦一生的江山便要落到你們這等狼子野心的手上!那朕真是死不瞑目!”
靜妃忍不住為子灝分辨:“這事同灝兒沒有關係,他什麼都不知道。您說臣妾便也罷了,您不能說灝兒!”
“一丘之貉!”雍熙帝說道,“你方才說有事情想要告訴朕?”如靜妃所說,雍熙帝並不擔心靜妃,即便她有三頭六臂,今日也是在找死!趙德在外麵,他的禁衛軍都在外麵,還有朝中那幾位輔政大臣,皆是他的心腹。小小靜妃,即便朝中有人幫襯著,又能如何?所以,雍熙帝一點也不慌張。他倒要看看,靜妃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說起這個,靜妃微微一笑:“皇上,當日您為何要廢棄皇後?您以為廢棄皇後便可以換回若舞來?”
“即便換不回若舞又如何?朕不能讓若舞白白受冤枉,不能讓若舞死不瞑目!”雍熙帝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哀慟。若舞,時隔二十多年,朕終於要來陪你!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原諒朕!
“哈哈……”靜妃笑得前仰後合,“皇上啊皇上,時隔二十多年,您依舊沒有進步!依舊隻相信你眼前看見的!看來,當年安若舞用自己的死並沒能教會您如何順應自己的心!”
雍熙帝聽著這別有深意的話,心中猛地一沉,脫口質問:“你什麼意思?當年之事同馮氏沒有關係?是你做的?”
“皇上英明!”靜妃恭敬說道,“沒錯!當年之事,馮氏至多就是旁觀者。這一切都是臣妾的計劃!臣妾看不慣安若舞受盡寵愛,看不慣她的女兒一出生就比我的女兒受寵!這個世上,凡事臣妾看不慣的人,就都得死!安若舞是,馮氏也是!”
“賤人!靜妃,你個賤人!”雍熙帝大怒,看著靜妃在自己麵前笑得開懷,恨不能將她的臉撕爛!“趙德,趙德!將這個賤人給朕拖下去!”雍熙帝揚聲喚道。
靜妃看一眼門外,說:“皇上,趙德被爾珍支開了,這會兒不會有人進來。怎麼?您這樣就氣不過了?您不想聽聽當初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你看不慣的人?朕如今也是你看不慣的人了吧?所以你才會想盡辦法在朕的飲食中下藥?”雍熙帝疲憊地問。
靜妃搖搖頭說:“臣妾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啊!若是您當初立了灝兒為您的繼位者,臣妾斷斷不會鋌而走險!臣妾不能眼睜睜看著子瑾奪去屬於灝兒的東西!”
雍熙帝閉上雙眼,不再看她,心中滿是憤怒。這樣說起來,他再次著了這個女人的道,冤枉了皇後?不,也不能算冤枉,當初的事,若是皇後沒有私心,那麼若舞也不會走到那一步!雍熙帝如今隻能這樣想,來減少他的挫敗感。當了一輩子皇上,可謂是無限風光,他捫心自問,也算是個英明的皇帝。可是,兩次!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玩弄了兩次!雍熙帝從沒有過這樣深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