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一聽,腦中嗡的一聲,他瞬間站起來。不敢置信地道:“是你府中的管家!”難道不是嗎?若不是那樣,也就是說父皇心中從未有過廢太子的念頭,是他在自作聰明地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張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臣冤枉!太子,這等重要的事,臣即便真要傳話,必定會親傳!怎麼會通過旁人!”他重重一聲叩頭,道,“管家?好一個管家!竟然藏了這樣歹毒的心思!必定是被人買通了!想要借此來陷害太子和臣!”
劉競博這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然而現如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這個事。
子辰聽了張普的話,一臉震驚的頻頻後退: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誤會發生!他……還有何麵目見父皇?父皇必定對他失望至極!他該怎麼辦?
慌了手腳的子辰拉住劉競博和張普的手,問:“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們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然而,這世上的事,一旦做了,哪裏還有補救的辦法?麵對子辰的問題,劉競博無言以對。張普說:“臣即刻便去請見皇上,向他稟明一切!”劉競博點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子辰早已是心亂如麻,他想要去找父皇說清楚,去懺悔,可是母後這邊生死未卜,他又放心不下。張普已經去了明光殿,劉競博則陪在子辰身邊,安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子辰的雙膝已經全然失去了知覺,終於看到寢殿的門被推開。看著語蘭走出來,子辰心中一急,想要起身,卻猛地摔倒在地。
劉競博急忙扶起他,一步一步僵硬而緩慢地走過去。語蘭看見他,欣喜地說:“太子,娘娘已經沒事了!奴婢扶您進去吧!”
直到子辰進屋,劉競博方才離去。這裏畢竟是內宮中,他不能一直待著。走到鳳寰宮門口,劉競博停下腳步,吩咐禁衛軍:“皇上必定已經囑咐你們,讓太子陪著馮氏,直至她蘇醒過來!你們多給太子和馮氏一些時間吧!”
禁衛軍首領點點頭:“宰相放心,奴才們心中有數。”
劉競博獨自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也是一片亂。一直以來,他都是朝中春風得意的宰相,是大公主的公公,是太子最信得過的人,同皇後娘娘是親家!
然而短短幾日,一切都變了!
先是皇後沒有征兆地被廢,降為庶人。府中大公主聽說這事後,急得不行,然而進宮求見之後,卻被皇上告知,不想聽任何關於廢後馮氏的事。他心中便隱隱不好。這才不過幾天,又發生了太子逼宮不成的事。一直以來他所仰仗的力量幾乎可以說在一夕之間便崩塌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被廢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接下去不論是誰當太子,日後像他這樣的前太子黨人必定都是沒有好下場的!他不比張普,張普的女兒好歹還是睿親王妃,以後若是睿親王成了太子,張普還能有所依靠。即便睿親王不是太子,至少也是王爺。可是他這邊,一時間卻搭不上任何關係……
鳳寰宮寢殿,子辰來到皇後的床畔,旁邊站著的是李太醫等人,子辰懊悔地問:“李太醫,我母後如今怎麼樣了?可還有生命危險?”
李易搖搖頭:“太子放心,馮氏背部的傷勢雖說有些重,但是經過臣的處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這些日子臣會按時來上藥,小心護理是不會有問題的。”
子辰聽見從別人口中稱呼母後為“馮氏”,心中難過至極,然而這已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倘若在今晚之前,他還是大秦的儲君,或許他還能為母後分辨一二,可是現在……
他壓下心中的苦痛,謝過李易。
李易想了想,囑咐道:“太子,馮氏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背部的劃傷還是比較嚴重,隨時有可能會發高熱。所以臣會派徒弟留下來一直守著馮氏。有什麼事,太子可隨時遣人來叫臣。”頓一頓,他行禮告退,“臣還要去向皇上複命,就先走了。”
子辰點點頭,示意語蘭相送。
看著皇後雙眼緊閉,眉頭微微擰起,子辰心如刀割。他跪在地上,後悔莫及地說:“母後,是兒子的錯!若不是兒子愚蠢,誤信人言,也不會害您至此!母後,您醒一醒啊,您看看兒子……”
語晴在旁邊站著,看著這一幕,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