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拉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的情形,心中有些犯嘀咕:莫非大伯父如今也向著舒默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桑拉剛一想,就連忙又否認了這樣的想法。自從承昭走後,他經常會去大伯父府上,陪他老人家喝酒飲茶,還經常送些尚好的補品去。他幾次三番地打探,能感覺得出,大伯父話裏話外對自己的喜歡以及對舒默的不滿。
那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誌在必得的世子之位,會落到舒默身上去?這個世子之位,自他懂事那一日起,便覺得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雖說也提防過舒默,卻從沒有想過有一日舒默真的能越過他去!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桑拉有些不知所措。
“你給我坐下!”阿爾朵見桑拉那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阿媽!”桑拉焦慮地說,“都這個時候,您讓我哪裏坐得住啊!”
“坐不住你想怎麼辦?來回走就能解決問題?你看看你現在那副樣子,六神無主!難怪你父汗不看好你!”阿爾朵說道。
桑拉臉一沉,一屁股坐下,沒好氣地問:“那您說,我該怎麼辦?”
阿爾朵看得出他的失望,溫和了語氣,安慰道:“阿媽就你這一個兒子,哪能不向著你呢!你放心,隻要你父汗一日沒有將世子的人選公諸於眾,你就還有機會!阿媽一定會讓世子之位落在你身上的!”
聽了這話,桑拉的眼睛中重新迸發出光芒:“真的嗎?阿媽,您有辦法?什麼辦法?”聽到阿媽這麼說,桑拉又來了精神,阿媽是陪在父汗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想必也是最了解阿爸的!興許,阿媽能說動父汗呢!
阿爾朵一看桑拉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她略微搖了搖頭,說:“天真!”她站起身來,說,“你該不會以為阿媽有那個本事讓你父汗聖意轉圜吧?”
“那怎麼辦?”桑拉問。
阿爾朵盯著他,冷酷地拋出一個問題:“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任我指揮?”
桑拉身上一個激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阿爾朵,半晌方問:“您是說……我們害死父汗?”
阿爾朵點頭:“不錯!”
桑拉激動地起身,使勁搖頭:“不行!那是父汗啊!我不能這麼做!阿媽,就不能用別的法子嗎?那是父汗啊!我怎麼能做弑父弑君的事呢!”
阿爾朵厲聲喝道:“沒用的東西!”
桑拉冷靜了一些,卻仍舊反對阿爾朵的建議:“阿媽,父汗是您的枕邊人!是我的阿爸!我們怎麼能這樣做呢?”
提起這個,阿爾朵冷笑一聲:“枕邊人?那隻是外人的想法而已!在你父汗心中,他的枕邊人估計隻有一個吧!他從未真正將我當過枕邊人,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桑拉看著阿媽,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印象中,阿媽一直是溫柔的,尤其在父汗麵前,更是體貼入微!桑拉看著阿媽,猛然間想著,若是自己身邊的女人中也有這樣的,那他……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阿爾朵沒有注意到桑拉的心思,自顧自地說:“曾經,我也是真心愛慕你父汗的!也曾想著為他生兒育女,伺候他終身!可是,我這樣掏心掏肺地待他,他呢?他是怎麼對我的?除了那個賤人,他可曾將誰真正地放在心上過?這後宮中的人,整日地爭寵,爭來爭去又有何意義呢?我們再怎麼爭得頭破血流,也爭不贏那個死了的人!”
桑拉想要勸勸阿爾朵,然而一想到自己苦盼那麼多年的世子之位即將屬於舒默,到嘴邊的話被他咽下去。再出口時,變成了:“阿媽,那我們該怎麼做?”
阿爾朵挑眉看他:“你可是想好了?”
桑拉肅穆了神色,鄭重地點頭:“是!想好了!阿媽為我這樣操心,我自己哪能拖後腿?阿媽,您放心,待兒子成功後,您便是當之無愧的皇太後!”
阿爾朵笑著看著他:“好!我兒有此雄心壯誌,也不枉費阿媽為你籌謀一番!既如此,阿媽便等著做皇太後的那一天了!”
桑拉問:“阿媽,具體辦法是什麼?”
“不急,舒默他們還得有幾個月才能回來!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我們出手了!待阿媽將一切安排妥當,自會派人叫你來。”阿爾朵不疾不徐地說,“這些日子,你如常上朝辦公即可!”
“是。兒子謹遵阿媽的教誨!”桑拉恭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