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這些日子咱們都小心些,莫要惹公主心煩,好歹還懷著小公子呢。”說罷看著秋月,“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萬一要是公子叫搬院落,就手忙腳亂了!”
秋月點頭,說:“姑姑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寧舒詫異地問:“姑姑,夫人要搬離漱玉軒嗎?”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雲珠歎口氣:“公子還沒說,不過,公主說有備無患才好。寧舒、寧曄、徐嬤嬤,若真是有那一天,你們就不用跟著一起去吃苦了。”
徐嬤嬤瞪她一眼,薄責道:“說什麼呢!老奴既然來服侍夫人,就沒有打算離開夫人。”寧舒和寧曄也紛紛表態:“就是啊,姑姑,奴婢們不會離開夫人的!夫人去哪兒,奴婢們必會跟著的。”
雲珠紅了眼圈,對她們說:“奴婢替公主謝謝你們。”
寧舒說:“好了,姑姑,別說這些了,你還是去看看夫人吧。公子方才聲音那麼大,夫人肯定聽見了,她得多傷心啊!”
雲珠不再多說,轉身朝內室走去。
寧曄問徐嬤嬤:“徐嬤嬤,你說公子不會真的就冷落了夫人吧?”
徐嬤嬤眼中精光一閃,老謀深算地笑著:“主子們的事咱們做奴婢的哪裏知道。可是,你們跟著夫人的時間比老奴長,你們覺得今日這事到底是誰更憤怒呢?”
大家一愣,想著內室的平靜和公子的暴怒,不約而同地笑了。
博弈才剛剛開始,誰勝誰負還不好說呢!
雲珠進了內室,就看見一地的碎片,舞惜平靜地半倚在床上,手執一卷書,悠閑地看著。雲珠詫異,公主表現得太過冷靜,她倒更加擔心了!
雲珠走過去,蹲在地上,小心地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拾起,開口問:“公主,您都和公子說了嗎?”
舞惜“嗯”一聲,眼睛沒有離開過書卷。
雲珠輕輕歎息,說:“公主,公子方才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估計是在等您追出來。您……真的打算就這樣了嗎?”
舞惜放下書卷,抬起頭,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有淚水流過的痕跡,她輕聲說:“之前的總總就當是夢一場吧!姑姑,我和你說實話,我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的,沒想到在說開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隱隱作痛的。”
“公主,您若是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憋在心底對您身體不好,也對您腹中的小公子不好啊!”雲珠走到舞惜麵前,半跪著,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說。
舞惜眨著眼睛,輕笑道:“我雖說有些心痛,卻不後悔,與其是以後看著他一麵對我深情款款,一麵又去對別的女人恣意憐愛,不如像現在這樣結束。我寧願要最殘忍的現實,也不會想要那些虛妄的美好!其實,舒默這人也是不錯的,他至少答應我在我產後給我另辟一個安靜的住處。”
雲珠的眼淚流下來,她說:“公主,您若真是那樣,小公子該怎麼辦?”
舞惜溫柔地摸摸肚子,輕聲說:“我相信舒默能做到公平地對待這個孩子。姑姑,我想過為了孩子去忍耐,但是我幾經掙紮後發現我做不到。我的孩子若是不能獨立成長,那麼他注定沒有什麼好的未來!”
“您真的做好孤苦一生的準備了嗎?”
“就目前來看,我認為舒默比桑拉更有希望去繼位。如果真有那一天,也許還會有新的公主嫁過來,也許我會有重返大秦的可能也未可知啊!隻是苦了你們,背井離鄉地跟著我受苦。”
雲珠哭著搖頭:“公主,您說的什麼呀!您都不怕吃苦,奴婢們哪裏還在乎?”
舞惜笑著將手帕遞給雲珠,打趣道:“姑姑,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麼比我還愛哭呢?對我來說當務之急,是將肚子裏的孩子健康地生下來!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雲珠用手背擦去眼淚,點點頭,堅定地說:“對,您說的沒錯!將小公子平安地生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舞惜伸個懶腰,之前和舒默鬧那麼一通,還真是有些累。她躺下來,對雲珠說:“姑姑,我倦了,先休息了!你出去吧!今夜不用陪我了!”
自從舞惜有孕後,但凡是舒默不在的夜裏,都有人宿在內室,以便夜裏可以更方便地照顧舞惜。雲珠想了想說:“那奴婢就在門口,像原來那樣。您若有什麼吩咐,叫奴婢一聲就可以了!”
“好的!”舞惜說,“若是明天有人來問起我,便和她們說,我需要靜養,誰也不見!”
雲珠知道舞惜說的是誰,點點頭表示記住了,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內室,將一室安靜留給舞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