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宮宴上的背叛(2 / 2)

自從一年前他偶然看到了外出上香還願的南宮善若,那抹雲白的身影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都會自作多情,這是真的。

真的蘇洛苦苦癡戀南宮善若,自然在他關注心上人的時候時有自己和心上人是兩情相悅,隻是迫於禮教不能互訴衷情的錯覺。這會環佩刻意的話,反倒證實了他長久以來不切實際的幻想。

南宮善若這會心裏一片冰涼,卻也沒有驚慌到失去理智。直覺告訴她眼前的蘇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和身材,可是感覺就是不一樣。

那天給她畫像的蘇洛氣質出塵,雖然五官隻能說是清秀,卻是出落得謫仙一般,讓她目眩神迷。可是眼前的蘇洛,雖然此刻從裏到外透露的狂喜,卻明顯隻是個尋常書生,充其量可以稱作溫文爾雅。

“我從小體弱多病,京中無人不知。體虛這個毛病,也的確是時好時壞的。環佩這個丫頭,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這個樣子。一見我病了,就急慌慌的失了神誌。”絕色的女子狀似幽歎,看向丫鬟的眼神中是滿滿的無奈和……縱容。

環佩知道,小姐冰雪聰明,此刻自然是做給外人看的。

眼見眾人有被南宮善若說服的跡象,環佩把心一橫,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小姐!我知道您對我好!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坐視不理,因為……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您心裏的苦!不管怎樣,我是不會看您嫁給您不愛的人的!”說到這,環佩跪著轉向蘇洛,“蘇畫師,我原本以為您是小姐的良配,如今看來您什麼都不能為小姐做!甚至隻能看著小姐淪為家族的棋子!這白絹是您和小姐的定情信物,既然您和小姐無緣,奴婢就鬥膽替小姐做主,把這白絹和您的情意,一並換給您!”說著掏出了那塊質地精良的上等絹料。

環佩一鬆手,白絹隨風飄去,一道明黃的身影手臂微抬,接住了白絹。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他緩緩讀了出來,臉上神色難辨喜怒,半晌,轉頭對身側珠光寶氣的豔麗女子說道:“王後,這就是你給傷兒找的好妻子?”

薑王後臉色極差,但是後宮多年的修煉讓她冷靜自持。

“善若這孩子年紀輕輕,偶爾犯些糊塗也是情有可原。”她斟酌語句說道,心下卻是極為不服。其實讓南宮善若嫁給公子無傷是齊王的意思,她身為人妻不過是望琴音知雅意,先一步做了出來,這回出了事,卻又怪上了她。

“寡人原本以為,定國公府數代忠烈,家教必定是不會差的。”齊王臉色陰沉地說。

“那看來,陛下也不過如此。”

眾人聞音皆是朝那不知死活的女子看去,正常人這個時候不該是誠惶誠恐,絕望的等待宣判嗎?她哪裏來的膽子,初見聖顏,又在如此情況下,竟然還故意激怒齊王?

場中人心思各異,大多卻是在心中暗自恥笑南宮善若空有其表,敗絮其中。少數幾個心裏頭亮堂的卻是不得不發自心底的讚一聲“奇女子”。

明眼人都知道,南宮善若是被構陷了。雖然知道,卻無法推翻。人證物證聚在,就連蘇洛這個主人公本身都是真心傾慕於南宮善若的。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能不慌不忙,以身犯險,轉移齊王注意從而保全定國公府整個家族,就不簡單了。

“嗬……”齊王幾乎被她氣笑了。他如何看不出她無辜,不過在他眼中,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必定是南宮善若春心萌動才給了別人可趁之機。女人,永遠都那麼愚蠢。

“那在你看來,你身為我兒的未婚妻子,卻和別的男子不三不四,就有多高明了嗎?”齊王語氣中已經可以聽出明顯的怒意。

“在臣女看來,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卻和女子計較這些蠅營狗苟的後宅之事。不知當年那個攜手先王後,意氣風發,說要席卷天下的陛下,可還活著!”

一言畢,四下死寂,唯見園中池心月白。

不得不說,所有的人心中都震動了。包括一臉審視,龍顏之怒山雨欲來的齊王。

甚至多年來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齊王此時心中也有了些許迷茫。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他在朝堂中和大臣鬥,在後宮和後妃鬥,和兒子們鬥,鬥來鬥去,竟然把自己和那些後宮女子一並困在了這重重宮牆之後?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認真地去聆聽,去關懷他的子民到底生活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