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意這才從地上起來,仔細端詳起麵前的男人——一身白衣,眼角的皺紋略顯,能看出是年紀稍長的,但是方臉大眼,濃眉闊鼻,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翩翩公子模樣。她越是瞧得仔細,就越是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那人似是看出來的花無意的打量,便拱手做了個揖,道:“姑娘,老夫白無痕,和你師父是故友!”
白!無!痕!——是救走耶律哥哥的那個人!
白無痕看到眼前嬌弱的女子,眸裏忽然淩厲起來,心裏暗暗發笑——果然是踏雪教出來的徒弟,想殺人的時候,那眼神都是一模一樣!
“我和你師父相識很久了,這幾年總也沒有她的消息,不知姑娘能否引見一下?”他笑著對花無意問道。
花無意冷笑:“我師父一定不想見你,因為你搶了她精心凝練的玲瓏血!白無痕大俠,還記得當初在石窟裏,那個幫了你們一把,讓你們從小洞口逃出去的小女孩嗎?”
白無痕臉色一變,驚道:“你是踏雪在大漠那邊收下的小徒弟?讓我想想,對了!你爹是不是許楓?”
忽然被人提起一個至親的名字,花無意隻覺陌生,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他在問她的生父是誰。可她隻覺得可笑至極:“許楓大將軍,不是我花無意高攀得起的!我無父喪母,承蒙恩師撫養,姐夫扶持,才活到這麼大的!”
白無痕踱著步子,在花無意身邊轉了轉,最後才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輕鬆一笑:“不介意的話,白某想請姑娘來家中一坐!相信白某這裏的很多故事,姑娘都會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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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意不明白白無痕這個怪人為何非要把她領到他的家裏。等到了南山腳下這個隱蔽的小村子以後,她才明白,原來這個怪人遇見她那會,剛剛在人家酒樓吃了霸王餐!
簡直是為老不尊!於是她看他的眼神更加帶了幾分鄙視。
話說白無痕倒是沒什麼感覺,悠悠道出自己吃了霸王餐一事,一點羞愧羞恥的情感都不帶,仿佛他白吃了人家東西,天經地義。他的理由是這樣的:“不就是做了點吃的給老夫嗎?老夫還讓他白白看了幾眼這珍貴的雞血石呢!光他看的這幾眼,就夠本兒了!這塊雞血石,千年一遇的好石頭啊!”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看你的破石頭?”花無意沒了耐心,眼裏寒光閃閃。
白無痕似是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跳腳道:“這麼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雞血石,你居然說是破石頭?就算是破石頭,這也是風華絕代的破石頭!”
花無意看著眼前這個大男人跟個孩子似的胡攪蠻纏,眼前忽然就浮現另外一張漂亮的麵孔。那個男人也是這樣,喜歡說這種不著邊的話,他和她從來找不到共同語言,他還要說她不懂這不懂那,是笨女人。
“你不說,我就走了。”她搖了搖頭,甩掉那些煩心的回憶,起身真的要走似的。
白無痕這才連忙攔住她,然後按著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涼茶,道:“你這丫頭,跟你師父一樣的臭脾氣!一句話和人說的不對盤,轉身就走!其實叫你過來,無非是想告訴你一點你師父的往事。你聽了這些事,最好就告訴我她現在的下落,這樣可好?”
花無意搖頭,道:“不用說了。我並不知道師父人在何處,你救了耶律哥哥走,她的精神狀態一直就不好,過了沒兩年,就走了再也沒回來!我是被姐夫接走的!”
“你姐夫?”
花無意略一沉思,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便道:“是當朝輔政王,蕭勁寒。”
不料白無痕一聽這話,當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無意有些莫名其妙,問他:“你笑什麼?”
白無痕一拍桌子,笑道:“小丫頭,你說咱倆緣分深不深?你姐夫,正是我的愛徒啊!怎麼,他倒是娶了你姐姐了?怎麼我聽說,前幾年他娶了秦家的嫡女楚陽郡主?這又是怎麼個關係?”
花無意解釋道:“我姐姐是許楓的義女,許如衣。我在二月出生,許楓覺得不吉利,便將我和阿娘送走了,反而領了個義女來衝晦氣。”
提及那場遙遠的身世,花無意以為自己會心痛,卻發現,原來早已不會痛了。好像從那個男人狠狠騙了她一把之後,她怎麼都不覺得痛了……
最悲的相愛是注定分開,他和她都太過依賴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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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虐葉辰~~~~~~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