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勁寒點頭,道:“如果我說,這是如衣臨死前緊緊攥著的東西,你會不會同意的前麵的懇求?”
這是……如衣臨死前緊緊攥著的東西!
徐博山幾乎是抖著一雙手,十分虔誠地接過了那方帕子。
上麵是如衣秀氣的字體——在天願作比翼鳥。
而他的帕子上也是她的蠅頭小楷——在地願為連理枝。
他之所以會對鈴蘭刮目相看,就是因為鈴蘭的一手好字寫的和如衣十分相像。
蕭勁寒娓娓道來那一段往事:“我知道,從我被許將軍看重,招為女婿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有罅隙了。你喜歡如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可是許將軍當時偏偏不喜歡文弱書生,偏偏看上我做女婿了,我也沒有辦法。如衣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洞房的時候,她拿著剪刀對著胸口要挾我,要是我敢碰她,她就血濺當場給我看!我也是男人,而且對如衣這樣的好女人沒有抵抗力,我覺得太丟臉了,所以誰都沒有說起過。直到如衣為了救我而慘死,我都沒想過將事實告訴你!”
徐博山狠狠閉眼,背過身去冷聲回答:“你從來都是自私的一個人,我早就知道!”
蕭勁寒也冷笑:“是啊!我從來都自私!可是我如果將事實都告訴你,你不也是照樣恨我害死如衣?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之間好兄弟的樣子有多少是裝出來的,你比我清楚。可是,博山啊,我拿著阿杭當親兒子看,你覺得我真的最咱們的兄弟情一點都不在意嗎?你在我打仗的時候,做了多少的小動作,都被我輕而易舉的繞過去了,我不是不知道,隻是不忍心讓如衣看到你我為了她而分道揚鑣,甚至自相殘殺!如衣從來都是善良的,你比我懂她!”
徐博山將兩方帕子小心收入懷中,轉身對他冷聲道:“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是想拿當年的情誼要挾我?讓我給你兒子賣命守江山?”
蕭勁寒搖頭,對他道:“如衣不會希望你做皇帝,鈴蘭也不會。你知道我走路有一個習慣,經常背著手在後麵,為的就是怕別人暗算我!如果真做了皇帝,眼開四麵耳通八方,你不會願意過這樣的日子!鈴蘭是個好女人,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為何不好好珍惜呢?難道非要讓我將當年的真相捅給她看,你失去她了,才要開始珍惜?”
徐博山麵色越來越沉,道:“你這是因為自己失去了,專門跑來勸我了?”
蕭勁寒冷冷一笑:“軟硬兼施,向來是我拉攏人的手段。今天對你也用了這一招,但聽不聽勸,我也不能左右你!但是博山,鈴蘭的爹娘是不是我害死的,你比誰都清楚!有時間替我澄清一下,我可不希望哪天鈴蘭的心思上來了,找不到我人在哪兒,就對恪兒幹出什麼事情來!”
門外卻在此時“哐當”響起了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
徐博山最先反應過來到底是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打開門,果然是滿臉沉痛的鈴蘭。她腳下是碎了一地的瓷片,滾燙的茶水潑在她的褲腿上一部分,她也不自覺,隻在風中瑟瑟發抖著。
徐博山心裏莫名有些恐慌,卻還是強裝鎮定,對她道:“茶潑了就潑了!你先去換身衣服吧!這個樣子見客人……”
“徐博山,我爹娘是被誰害死的?不是他,會是誰?當年說要屠城的人,不是蕭將軍嗎?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蕭勁寒走上前,輕輕推開擋住門的徐博山,自顧自解釋道:“鈴蘭,你的娘親,曾是我的養母。當年前去你們的村子治瘟疫,我在街上偶遇過她,撫養之情大於天,我怎麼可能會殺她?屠城的命令是我的上司許將軍下達的,提議的人也不是我!至於是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當年看你逃了出來,覺得你命大,才幫了你一把!”
說完,他也輕輕推開呆立住的鈴蘭,自顧自走了出去。
徐博山暗罵一句——晟戟,你攪的我家宅不寧,還捏住鈴蘭這個我的死穴,讓我沒辦法起事,隻能答應你的提議。
老狐狸,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