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山還想辯解什麼,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鈴蘭連忙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走過去開了門。
來人卻是蕭勁寒。讓兩人都是怔愣起來。
鈴蘭最先有了反應,連忙下跪請安。蕭勁寒扶她起來,隻道了一聲:“自家人,何須多禮?”
鈴蘭看見他還是有些害怕的。就算不為他曾經是殺自己爹娘的凶手,也為了前幾天上陽宮那場大火……
秦慕蘇那個女人那麼愛他,他居然舍得讓她死的這麼慘……這也是為何她忽然打消了讓徐博山幫她報仇的念頭。跟這麼狠毒的男人作對,徐博山那個書生不是對手。她現在隻求平安,深仇大恨真的放下了。
徐博山向前,沒給他請禮,隻戲謔地問道:“怎麼,你女人沒了,跑來打攪我和我女人的活春宮了?”
蕭勁寒沒理他,隻對鈴蘭道:“你好歹是我的義妹,怎麼一點硬氣都沒有?以後他徐博山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來我這裏告狀,我替你撐腰!”
鈴蘭心下一驚,主要是針對蕭勁寒突如其來的熱情。她原本以為,他認她作義妹,隻是為了給徐博山這位兄弟的臉上長光而已。她從來不敢高攀那個郡主的身份。
秦慕蘇剛死沒多久,他幹嘛突然大晚上的跑來徐府,還說出這種話?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次,饒是有一顆玲瓏心的她,也猜不透了……
徐博山的震驚也寫在臉上。蕭勁寒淡然一笑,對鈴蘭又道:“今天找博山有些事要交代,不介意我壞了你們好事吧?”
鈴蘭連忙搖頭,彎身道:“你們慢聊,鈴蘭先下去煮一壺茶!”
關好了門,徐博山才直截了當地問他:“什麼事?你不是罷朝了?還能有什麼事是用的到我的地方?”
蕭勁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最尋常的兄弟一般,跟他誠懇道:“我這次來,是來感謝你的!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恨我還陪著我打天下!難為你了!”
徐博山心海翻騰,臉色卻是依舊平靜,淡淡道:“這麼多年兄弟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蕭勁寒坦然一笑:“如果我說,剛才我一直在房頂偷聽你和鈴蘭的話呢?”
徐博山冷哼一聲:“你什麼時候做起這種梁上君子的事情了?怎麼,現在當了皇帝,幹事也荒唐起來了?你聽到我和她的說的話了,那又如何?”
他說話的底氣這麼硬,是蕭勁寒早就料到的。和樓承都打了這五年的仗,他身邊的軍師已然換成了袁明,而徐博山這幾年,一直做的是後方指揮。沒攻下一處城池,負責守城的人就是徐博山。糧草供應也是他來弄。
所以,五年下來,徐博山手中的兵權不比他少,他早就知道。
他以為他和他會真正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跟相處十幾年的兄弟打起來,這場仗一定是精彩的。
但是現在阿鸞走了,恪兒也不是他的孩子,江山就算到手了,他卻覺得一切都那麼沒意義了……
如果還要為了江山,和這位兄弟反目成仇的話,那麼他就像是阿鸞說的那樣,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博山,我來這裏,是想將恪兒托付給你,也將、我的江山和子民,都托付給你!如果明年我沒有回來的話,那麼我希望,你能輔佐恪兒登基,終成一代賢君!”
徐博山被他一席太過跳躍的話說得愣住,下意識就反問:“你說什麼?你發燒都燒糊塗了?”他以為他聽到了鈴蘭和他的對話,應該明白他這幾年都在背著他做什麼事,應該明白他已經有了反他的準備了,現在居然拱手將江山送給他,他是瘋了嗎?
蕭勁寒從懷中掏出一方白帕,上麵繡著五彩的紋路。徐博山一眼看過去臉色就變得刷白,然後猛地掏向懷中,直到摸到一方一模一樣的帕子出來,才舒了一口氣。
“這是如衣和你的定情信物,我沒記錯吧?!”蕭勁寒笑著將帕子遞過去。
徐博山臉色一青,不答反問道:“你怎麼會有的?如衣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