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咽了咽口水,卻是訥訥道:“你,還上不上——”
“上不上什麼?上不上你?上——啊——謀殺親——啊——”
“上什麼?你說啊!”某女惡狠狠地扭著某隻妖孽的肩膀,吼道。死變態,趁著你沒殺傷力,看我不整死你!
“上上上藥啊啊啊——上藥啊!我可是功臣啊!”
“哼!看在你幫我相公立功的份上,饒你一命!”
幫他塗好了藥,葉辰借口衣服髒了,愣是露著膀子沒穿回去衣服。慕蘇懶得管他,反正大冬天的,冷的也不是她。倒是葉辰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從那件染血的衣服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了她。
慕蘇接過,才看到手心裏躺著的是一枚雕著花的木梳。他叫我“小木梳”,就是為了送我這個嗎?唉!又收到別人送的東西了,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我看不懂的深意了吧?!
葉辰盯著慕蘇看了半天,越看越是迷惑——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奇怪?一般女人收到我送的東西,都是一臉感激和欣喜,以身相許我都不吃驚!那把木梳多漂亮啊!我還是先雕了一個壞了的樣品,給了花無意那個不男不女的跛子,我還看見她感動了呢!可是這個死女人是什麼表情?惋惜?遺憾?感傷?怎麼她臉上一點兒看不見喜慶氣兒?
覺得無趣,某妖孽幹咳一聲,提醒著某女自己的存在感。慕蘇乍然回神,不無感懷地說了一聲:“謝謝你!這梳子挺好看的!”
葉辰妖嬈一笑,道:“這可是我在南山找了上好的楠木親手給你雕的啊!小木梳,以後我就這麼喊你了!多順口啊!”——我的女人,當然要有屬於我的稱呼了!
慕蘇臉一黑,頭頂烏鴉亂飛——果然是個死變態!他難道不知道楠木是做棺材的嗎?!
嶽葦杭被鈴蘭扶著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麵——葉辰光著膀子,從慕蘇手裏拿起一枚梳子,然後細心地幫她梳起了長長的青絲。好一派郎情妾意!
“你們在幹什麼?賤人,你竟然敢背著我義父——”
“阿杭,夠了!鈴蘭,扶著他去別的屋子!”嶽葦杭的怒罵被一道厲叱打斷。
慕蘇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從花癡中回了神,繼而抬頭看過去,然後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腦子裏隻回蕩著一個聲音——他回來了!然後我被捉奸了!
好不容易從僵住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慕蘇狠狠擰了葉辰受傷的胳膊一下,終於在他的哀嚎中掙脫了他的束縛。她笑嘻嘻地小跑到蕭勁寒的跟前,很開心地跟他打了一個招呼:“相公你回來啦?你餓不餓?相公我們去吃飯吧我親自給你下廚做麵湯——”
“嗯!無意,你去看看葉辰的傷怎麼樣了。沒事的話,讓他領著他的人,去兵部領賞!憑著他的戰功,可以升任遊騎將軍了!”
花無意深深地看了慕蘇一眼,素日裏無波的眼神在瞄到她頭上插著的木梳時,閃過幾絲寒光。她微微點頭,走過去對葉辰道:“我送來的那幾個小丫頭,葉公子可還滿意?”
慕蘇知道這倆冤家肯定又要一通打鬧了。不過她現在實在沒心情看人家的笑話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把自己弄成一個笑話了!剛才她一口氣跟人說了那麼多,人家直接一個“嗯”就把她完全忽略了!
蕭勁寒看著花無意過去和葉辰“鬥法”了,自己剛才幾乎爆發的怒火才稍微壓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張仰視自己一臉傻笑的小臉,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頭上那枚礙眼的木梳。握緊了背在身後的右手,他才說道:“你哥哥來了,在客廳等我們,走吧!”
“啊?哥哥來了?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哥哥你來的真是時候啊!怪不得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呢!肯定是看你這個大舅子來了不敢對我下手!
“就這麼過去?”某男被她拉著走了幾步,忽然問道。
“哈?”慕蘇整了整衣服,渾身上下都看了看,鬱悶道,“這麼過去不行嗎?我這一身穿的很難看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很難看!”
“那真話呢?”
“特別難看!”
“……”
然後,某女在一片烏鴉的亂叫聲中,感覺自己發髻裏插著的什麼東西被他抽走了。他輕輕地走,一如他輕輕地來,隻留下了一句——
“沒了這把醜梳子,阿鸞今天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