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元早就將這十一個道姑的各自稟性一一詳細說給楊南知曉,斬情大弟子靈瑤天姿出眾,乃是眾弟子之首,無奈在掄才大典上被陽皇步虛斬滅,她死之後,靈德便算是入門最早的弟子,修為也到了尊者境界,本來下任掌門非她莫屬,但是,十多年前,靈衝入得門後,斬情道姑在靈衝身上傾注一生心血,便是瞎眼人也能看出來靈衝就是下一任冥河掌門!
靈德至此無望掌門之位,此時靈衝年幼威淺,又無斬情震懾,靈德哪裏會輕易馴服?
靈衝若是大尊者、聖人,靈德必不敢生出異心,但同是尊者,同修妙法,靈衝隻不過是一個諸事不懂的小丫頭,如何會年長的弟子心生敬意?
楊南冷眼旁觀,那靈德靈風等人與陳澤、屍宗常奪、丹宗全合眉來眼去,顯然早有勾結,這三宗如今勢大,早有自立之心,見冥河派中爭端頓起,哪有不伸手攪渾的道理?
有兩位聖人坐鎮,靈德想奪去掌門已是無望,但她卻可以帶著許多弟子離開冥河,自成一派,這樣一來,這冥河不分裂也變成分裂了!
“給我住口!”靈衝運起法力,猛然一叱,乾坤殿如百鍾齊鳴,嗡嗡響聲不絕於耳,眾道姑語聲一時寂靜下來,靈衝望著眾位師姐,心中那份純真早已悄然遠去,她將紅色誅邪劍一橫,森然冷笑道:“諸位師姐、各派師叔師伯,靈衝年紀幼小,不識大體,若是哪一位自問能比靈衝更勝任冥河掌門一位,便請站出來與我比鬥一番!我若敗了,這誅邪神劍與掌門一位便交付給他!若想分裂法宗,便自去隱峰上尋兩位師祖訴說,祖師若是同意,靈衝並無話說!”
靈澤見靈衝眉目含煞,威勢淩人的模樣,麵上無不大喜,身為冥河掌門,若是太過柔弱,這掌門之位也坐不長久,如今靈衝能及時震懾,向諸位師姐發出挑戰,這股氣勢便先聲奪人、不戰而屈人之兵!
靈德等人麵麵相窺,她們雖已成尊者,但想鬥勝靈衝,實無把握,她們雖同是斬情弟子,但無上五篇隻修其中一篇,而靈衝自幼修習無上五篇,一身道法神通高深莫測,若不是聖人前來,如何會是這渾身法寶、法力高強的靈衝對手?
靈衝連叫數聲,卻見眾位師姐啞口無言,她收回誅邪劍,淡淡道:“師尊苦心傳我掌門之位,靈衝雖不才,如今卻是冥河派掌門,哪位師姐若是不聽號令,便請與我鬥上一鬥,若輸了,便請留下法寶、功力,退出本門,我許她活著出門!如若不然,休怪我請出兩位師叔祖,行無情手段!”
她的話既說到了這個地步,隻差拔劍相鬥、反目成仇了,這一番凜然肅殺之意令人不敢再小看她柔弱外表、幼小年紀!
靈德等人無奈,皆拱手道:“弟子聽從掌門號令,斷然不敢有違。”
靈衝冷冷一笑,轉向陳澤三人道:“我師尊在世之日,曾言符、屍、丹三宗子弟遍布天下,久有自立之心,你們若不願受我法宗約束,便請自行離去,此後與冥河斷無半點幹係,凡屬我冥河之靈山、靈礦、法寶、道場、鎮派使者一應收回,從今往後,你宗便是你宗,我宗便是我宗,自此兩不相欠!”
符、屍、丹雖然勢大,但修為最高不過尊者,滿門弟子大多隻在師級、宗師之間,更兼俗世大派,凡人家屬甚多,值此亂世,若是失了冥河派庇護,無異自尋絕路,陳澤想的是得了好處,卻自行其事,可不是像靈衝說得這般絕情,他哪裏肯依,隻是微笑道:“宗主且息雷霆之怒,我法宗十二門同根同源,如何敢有自立之心?門下隻是不忿昆侖派在此指手劃腳罷了,並無他念。”
靈衝此時既將話說開,便也不再顧忌,她隻是冷笑道:“往日我敬你們是法宗元老,不欲多生事端,哪知你們變本加厲,倒想騎到我頭上來!你當冥河弟子是木雕泥塑的不成?你符宗龍虎山道場可是數千年前問我冥河借的,如若不還,便等我冥河萬劍齊臨吧!”
陳澤見靈衝小臉煞氣極重,這才知道斬情道姑挑選的掌門可不是好欺辱的,他有心借步下台,但此時已然說僵,再難有轉回的餘地,一旁身穿青色道袍的陣宗掌門靜鶴輕咳數聲,望著靈衝笑道:“宗主,陳師兄隻是一時情急,才會言語無狀,宗主心胸寬廣,不必真傷了和氣,如今群魔亂舞,我道門子弟正該合力除魔,萬萬不可自起內訌,昊玄真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