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欽和均益分別從兩邊架住我的胳膊,我就這樣哭笑不得地被他們抬到了酒店的露天陽台上。
“丟下一句‘想得美’就可以打發我對你隨便翹家的懲罰了?”秦欽說。
“留下一封信就可以把我們扔在這裏不管我們的死活一個人回意大利逍遙自在了?”均益說。
“每個星期打一次越洋電話就可以彌補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給我們造成的心靈上的損害了?”秦欽說。
“隨隨便便地走再隨隨便便地來你以為這樣我們就不會對你實行暴力懲罰了麼?”均益說。
然後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趁著我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左一右撓起了我的癢癢——這是我生平最大的生理弱點,是一次荒山野營的時候均益發現的——我放肆地大笑著,扭動著身體差點滾到地上去。
直到水均齊突然出現,就像是幕後黑手一般“哼哼”了兩聲,秦欽和均益才止住了手。
均益突然抱緊我,溫熱的眼淚滴在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你要是再不辭而別,我就和秦欽把你扒光了再撓你!”
我哽咽著嗆她:“恐怕水小姐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我放開她,看著均益的眼睛說道:“我不再是以前的段思齊,我永遠不會再不辭而別。”
“那就讓這杯馬提尼作為見證吧,幹杯!”水均齊適時舉起了酒杯,當四隻酒杯碰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身後綻放出耀眼的煙火,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回來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重要的決定之一。
我在他們的陪同下回到了會場,那個牙齒漏風的老板和當年的林組長擋住了我的去路:“思齊!”他有點大舌頭地喊道:“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難怪當初舍得棄我們而去,原來這兩年你成長了這麼多,真有你的。”
我向秦欽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自便,然後轉身看著麵前的老板和林組長,思緒萬千:“不管我到達什麼樣的高度,我永遠都還是你手下的那個小兵。今後我們就是對手了,上了戰場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我開玩笑地說道。
這時候林美芬接了話:“段總裁,真是不習慣,最初是思齊,後來是段經理,現在已經是總裁了,我真是永遠都追趕不上你的腳步了。”她的臉上有些落寞,不過很快又神采飛揚起來:“我承認你很優秀,不過我也不差勁,找個機會我一定要跟你一較高下。”
我頓時笑開來,單純為了林美芬,這才是一個真正成功的人應該有的心態,我舉起酒杯,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拭目以待!”
然後我叫來服務員,換了手中的空酒杯,轉身準備與另外的商界名流拉關係。正看見衛煜宸款款向我走來,身邊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我似乎在哪見過她,不過事隔太久,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我站在原地巧笑著看著他,心髒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還是原來的那副模樣,兩年的時間改變了我,卻似乎沒有改變他。他的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那一夜隻出現在我自己冥想的世界裏,而他卻毫不在意。
手心正在冒汗,他走過來像是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我耐下自己的性子,絕對不能在他麵前自亂手腳。然後我才發現,這兩年來我所認為的我的處變不驚在他麵前仍舊不起任何作用。
在他距我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微笑著開口:“衛公子,好久不見了。這位是……”
“這是我今天的女伴,宋吟希。”他說。我在腦子裏飛快地搜索著這個名字,宋吟希宋吟希,哦對了,當我還是衛煜宸的女秘書的時候,宋吟希是衛煜宸的女友之一,我曾經在雜誌上見過他們兩個的照片。
“你好段小姐。”宋吟希伸出一隻手,我趕忙從回憶中出來,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漸冷的緣故,與她握手的瞬間有種觸電般的感覺,憑著我莫須有的第六感,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段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是段總裁了。真想不到你作為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實在是讓我非常敬佩,不像我這女朋友,一無是處。”說完還寵溺地刮了刮宋吟希的鼻子,宋吟希嬌嗔地嘟了嘟嘴,捶了捶衛煜宸的肩膀,恩愛之情盡顯在我眼前。
我頓時有點頭暈目眩,眼前的兩個人在我麵前晃悠,我想是我的貧血症又犯了,這兩年來經常這樣。我裝作沒事一般對著麵前晃悠的兩個人說道:“過獎了。可能我酒喝多了,我能失陪一下麼?你們請自便。”
“當然,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樣,快去休息一陣吧。”衛煜宸關心的語氣傳來,我卻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臉。我勉強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閉上眼睛定了定神,並沒有再站起來會客,公司的其他董事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我並不需要擔心。然後我靜靜地坐著,時而會不自覺地尋找衛煜宸的身影,靜待晚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