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身份是基調廣告公司的客戶經理——手下的客戶組組長——手下的客戶一組的成員。為了盡早升級混出個名堂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工作狂的狀態下,秦欽和均益都覺得我似乎是有點走火入魔了。
可能真的是這樣。我了解到公司的製度,每個月都會憑每個人的業績決定職位,就比如如果我這個月的業績是第一,那麼我就可以直接晉升為客戶經理——是的,這就是我的目標。
我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我跟著秦欽,均益參加任何一個他們參加的聚會,結識各個階層,各個行業的人,這非常有效地擴大了我的人際關係網。
但是我卻不敢蹭上水均齊。
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水均齊對我的照顧和喜愛。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他會非常貼心地給我挑掉我不吃的大蒜和胡蘿卜;他會說很多笑話給我聽,都是我沒有聽過的那些;他會跟我交流公司的事務,教我辦公室生存法則……
但即使是這麼明顯的暗示,我都能切身的感覺到他滿滿的將要溢出來的愛意——他卻從來不逼迫我,給了我充足的時間和絕對的自由——這也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他永遠都那麼篤定淡然,不急不躁。
但我卻弄不清楚我對他的感情。我想我是喜歡他的,不然我不會對他笑得那麼開懷;不然我不會跟他抱怨職場的艱辛;不然我甚至不會同意跟他一起吃飯。但我的喜歡是不是愛,是不是男女之愛,我卻沒辦法判斷。每每想起他的時候,跳出腦海的第一個詞是哥哥而不是羅密歐。
所以我不蹭他的,我想要給自己留點後路——我確實很自私,我知道的。
我在鏡子前裝點著自己,穿上幹練的職業裝,再畫個淡妝,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因為我很快就要完成我的目標了,我不能讓自己看上去那麼誌得意滿,這樣會遭人不待見——然後把馬上要用到的合同文件裝進了公文包,出發去了一家西餐廳。
這個案子我已經努力了大半個月了,對方是個有名的暴發戶,頭腦簡單卻富得冒油——我甚至懷疑他暴發的原因是不是中了彩票——不管怎樣前期的工作都很順利,就差最後簽字蓋章了——這可是一筆價值不菲的買賣。
我在餐廳門前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腦滿腸肥的身影,他的這副尊容我頂著泛酸的腸胃看了不下100遍,化成灰我也認得。
他熱情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再一次吞了吞口水,掛上笑容向他走去。
“丁老板,合同我已經帶來了,咱們在電話裏已經說了很清楚了,這樣,您先簽了字,讓我安個心不是?”我開門見山,從包裏拿出那份合同擺在桌上。可能的話,我想早點結束回家吃飯,否則吃到一半我一定會吐出來的。
“段小姐何必這麼心急呢,吃完這頓飯再談也不遲。”姓丁的舔笑著看我,臉上的肉堆起來,把他紅燒肉一般的手附到我拿著合同的手上——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吃紅燒肉了。
我耐著性子,不動聲色地把我的手抽出來,繼續堆著笑說:“丁老板,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姓丁的雖然不滿我的反應,但仍舊笑著說:“段小姐這說的什麼話,作為商人最主要言而有信,隻要你我都滿意,保準立馬簽字。來,我們先吃飯。”
我盡力忽視著他話語裏的曖昧,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千萬不要前功盡棄了。
我無力地切著盤子裏的牛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姓丁的聊著商圈裏的各種八卦。
“就像水均齊,不就是仗著有個有錢的爹麼?這算個屁本事,哪像我,靠著自己白手起家,做到現在這個規模那才是真本事。你說是不是啊段小姐?”姓丁的突然湊近我,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用腳尖磨蹭著我的小腿,紅燒肉一般的手又轉戰上了我的大腿,這個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像極了一頭發情的公豬。
我嘴裏含著口紅酒差點噴出來,我連忙低下頭,希望餐廳周圍沒有人看見這裏正在發生的一切,腦子裏已經把這個姓丁的千刀萬剮了。我拚命忍著快要哭出來的衝動,兩隻手緊緊地握著餐具,身體反射性的顫抖。沒想到這讓姓丁的更加大膽,手居然向腿根遊離起來。
我驚恐萬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喲丁老板,沒想到您也在這吃飯呢?”
我轉過頭去,正是衛煜宸仿似天使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