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為那是一個玩笑,何況我付出了一個吻作為貪戀chanel的代價。
算上今天,我已經第十次被他牽著手從公司大廳前走過,第五次作為女伴出現在本市的商業聚會上,第八次被他帶去賓館——當然我住在另外一個房間,他甚至在郊外買了套別墅——盡管我隻在那日酒醉之後去過一趟。
我幾乎快要平靜下來的生活就這樣被他的一個玩笑打破了。娛樂雜誌上充斥了他摟著我的動作親密的照片——怎麼你們拍不到他那隻青筋都要爆裂的捏著我的肩膀的手?
“你夠了衛煜宸,我已經陪你演了一個月的戲了,可以換主角了吧?”我怒不可遏地將那份把我拍的像豬頭一樣的雜誌摔到他麵前。
他再一次揚起了他那張無辜的臉——天呐,我太想撕掉他那張偽善的麵具了——然後說了句讓我吐血三升的話:“可是思齊,我還沒過癮。”
“可是我已經過足了戲癮,並且倒足了胃口。50萬是麼?我出去賣身要會還給你,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了。”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些話,董事長辦公室的窗戶甚至被震得哐哐直響。
我終於在衛煜宸的臉上找到了一種叫錯愕的表情,但我現在顯然已經失去興趣了。我討厭他這樣把我當作棋子,愛擺在哪裏就擺在哪裏,我甚至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這種感覺和知道言宗冉背叛我之後,回想起他那些深情款款的“我愛你”時如出一轍——衛煜宸可以用感情遊戲任何人,但絕對不是我段思齊。
“真的決定了麼?”衛煜宸的表情很哀傷,這倒反而使我內疚起來,畢竟他的本意是為了他媽媽,為了這個公司。
“我……”我猶豫起來,他的哀怨的口氣就像陣風,吹散了壓抑在我心頭的重重的怒氣。“其實一切都還可以商量。”我還是退了一步,我見不得人那副腔調,活像是我才是那個該遭天打雷劈的人。
“真的麼?”衛煜宸驚喜地跳起來——是的,有些時候我也覺得我像是在為一個孩子打工——然後他繞過桌椅板凳來到我身邊,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孩童一般的表情了,我的心髒再次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一種強烈的預感再一次侵蝕了我的大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又被他耍了。
果然,他還是那麼曖昧,湊到我的耳邊:“你還真好騙。”
我的臉漲得通紅,指甲快要嵌進肉裏我顫抖著,你永遠都不會想到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讓那些不爭氣的眼淚流出來。這個遊戲很好玩麼?可以利用我很自豪麼?能耍到我很有成就感麼?萬芊芊是這樣,言宗冉是這樣,連衛煜宸這樣對我來說簡直是個陌生人的人也這樣。我是不是真的那麼沒出息,讓你們踩著我的自尊心達到了目的地,然後站在我永遠夠不著的地方嘲笑我的懦弱……和蠢?
我繞過衛煜宸走到窗前,沒有再看衛煜宸的臉,免得再被他的表情迷惑。望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仿佛看著世界上最諷刺的畫。我低聲問道:“那是不是算你解雇了我?你知道的,這關係到我需不需要賣身去還你那50萬。”
“恩,而且這算是公司違約,我會……”
“不用了。”我匆匆打斷他的話:“你肯讓我離開這裏已經很好了,拿你的錢會讓我良心不安。”我從包裏拿出繡著“福”字的錦囊——這是我專門跑去蘇繡市場上買的,很配那個翡翠鐲子——“這是你媽媽那天給我的那個鐲子,現在你再沒理由不收回去了吧。”我調整好呼吸,轉身望了眼衛煜宸,朝他笑了笑。然後我不敢細看他的臉,因為無論什麼表情我都沒有辦法再承受了。
我踏著高跟鞋匆匆走向辦公室大門,開門的時候我對他說:“那套cartier和chanel我會理好交到公司前台。照顧到你媽媽的病情,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再陪你幾出戲,但請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盡快讓她接受這個結果。”然後我關上了門。
我繼續忍著,眼眶泛著紅,嘴角有些抽搐,走過一個又一個公司職員好奇的視線。隨手攔了一輛的士——這竟然花了我100大洋——坐進車子裏的一霎那,我迫不及待開始發泄壓抑已久的情緒。因為總是止不住哭,我不得不讓司機帶著我逛遍了整個城市,然後身心疲憊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