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她這次反應快一點,伸手一撈拉住了呂言的袖子,握著手機的手伸出了食指,指著他道:“一定要記著我剛剛的話,聽到了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
見呂言回來,王鵬舉伸手給他扶了下凳子,問道:“沒什麼事吧?”
呂言了句謝謝,道:“她的含糊不清,也不知道什麼事”,王鵬舉在劇組是製片主任,圈子裏對製片主任有一項很貼切的形容,“開拍前是爺,開拍後是孫子”。
開拍前,一些不怎麼重要的角色,製片主任都能通過自己的影響力拿到,因此,一些剛入行的、或者沒什麼名氣的演員,走製片主任的路子是準沒錯的,至於怎麼走通,也有約定俗成的方法,要是女演員,長的還不錯,晚上拿著兩份合同進去,沒能呆多大會兒就出來,那八成是沒戲了,要是第二早上出來,合同隻能拿回來一份,這是成了。
另一種就簡單直接的多,提著錢進去,而且這種方法不僅僅對製片主任管用,對導演,對製片人一樣有效果,見效的程度就要看心意夠不夠了。
所以才開拍前製片主任是爺,到了開拍以後,製片主任麻煩就多了,上傳下達是最基本的,片場大大的事兒都歸製片主任管,看似權力很大,但又因為片場就那麼大,導演和隻製片人一般都在,實際上也沒什麼權力,稍微出了屁大的事兒都得製片主任忙著擦屁股。
兩個人以往有點過節,以呂言現在在劇組的地位再扯上陳保國的虎皮,給王鵬舉添點麻煩讓他下不來台實在太容易不過,王鵬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平日裏做事極有眼色,在外人看來甚至有點巴結的意味,他現在配的那輛保姆車,就是王鵬舉最初提議的。
呂言心裏清楚那不是巴結,而是王鵬舉希望他不計較當初的事兒,他不是那麼狹隘的人,人家得罪了自己,非得要把人家往死裏整,既然服了軟,還不是傷筋動骨的大、麻煩,網開一麵也就過去了。
晚上的拍攝順利了許多,這讓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問題出在趙微身上,大家挨著凍加班加點,誰心裏也不會舒服,但即使一萬個不願意,頂多在私下裏牢騷,拿到台麵上性質就不一樣了。
坐車回酒店的時候,開車的是劇組的一個攝影組的助理,他是專程來送的,一會兒還要回去接著忙活,片場和住的地方沒多遠的距離,剛開始的那陣子,他兩條腿走路一樣也過來了,但耐不住王鵬舉和張梓恩的堅持,現在幾乎每接送。
到了街口,呂言示意他停下車,道“強哥到這就行,幾步路的事兒。”
強哥三十歲左右,全名叫王守強,個子不高,留著板寸頭,因為常年跟組拍攝風吹日曬,皮膚黑的亮,先前在末代皇妃裏跟著武強幹,也算跟呂言混了個臉熟,因此王鵬舉就安排他每給呂言開車。
王守強扭頭笑了下,露出一嘴因為抽煙黃的牙來,道:“那可不成,製片和導演一早就一定要讓我把你送到酒店才行。”
呂言無語地笑了笑,他明白王守強的擔心,現在過激的粉絲不少,半路上出了問題,誰也不願意去擔這個責任,前陣子大6的一個演員在香港拍戲被打了個半死,最後弄的製片方和劇組都不愉快。
“對了,怎麼沒見武強了?”
“你武哥啊,我知道也不多,前段時間吧聽在南邊捯飭家具,弄了不少錢,不少以前的弟兄都過去了”
“哦,我就這次攝影組的都那麼麵生,對了,你怎麼沒跟著去?”
王守強嘿嘿笑了,道:“能賺錢誰不願意去,當初我也想跟著過去,但後來想想又算了,我這連學都沒上完的人,能幹啥?除了自己的名字,十個大寫洋碼數都認不全,去了也幹不出花來,就想著好不容易學了門手藝,雖然賺的少點,但幹著踏實,要是一走幾年,手上生疏了,怕是怎麼開機都不知道”。
這麼著,車子已經到了酒店門口,呂言開了車門,道:“又麻煩強哥了,回去的時候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