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燕在何方?”
“啊?”桑寧顯然沒反應過來,“在……琅山發生了坍塌,應該是被護送回尚翼皇宮了吧,您想……”
“凰禦宮聽令!”白靜凰廣袖一揮,“立刻前趕往琅山!”
“是!”那排紫衣侍衛之後又出現了無數人,個個都是一樣的裝束。
桑寧蒙了一會,隨即目露喜悅,“多謝老夫人成全!”
白靜凰冷哼一聲,“叫本宮皇後娘娘!”
桑寧忍笑,“是是,皇後娘娘!”
琅山的崩塌已經停止,但風波卻還未平息,六國的王者已經離開,但尚翼國所有的要臣元老們卻都必須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這場變亂,不敢作聲。
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場戰爭明顯勝者是皇帥尚翼,朝日容躍已經完全敗了。
朝日容躍看著尹倫和尹辰父子二人的屍體,忽然大笑起來,“枉我機關算盡,卻不知道你尚翼居然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屠盡尹氏一族!”
“將軍謬讚了,本王並非是不戀權勢的人。皇位自然是要的,這江山本就是我沈氏打下來的。”
尚翼的聲音並不大,卻偏方回響在這片山峰之間,飄蕩在眾人的耳中。
“韓相國適才說的什麼來著?”
“死罪。”徐燃回道。
“沒錯,死罪,不過……”尚翼話鋒一轉,忽然淺笑道,“本王給你一個機會。”
朝日容躍身子一震,先是看向重玄侯,見他沒有反駁才連忙追問道,“什麼機會?”
“活命的機會。”尚翼頓了頓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殺你,為什麼殺尹氏一族,今日將二十年前的真想相及其幕後主使者說出來,本王便放你一回,如何?”
朝日容躍無法掩飾自己的急切,此時的他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鎮魂將軍,隻是一個瀕死的老人。
“此話當真?”
一個對權力有野心有渴望的人,必定對生命更加的渴望,因為他知道活著有多麼的美好,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尚翼心裏嘲諷,但表麵卻是笑的溫和。
“當真,我以我母妃之名立誓。”
朝日容躍知道尚翼有多重視他的母妃,否則也不會謀劃二十年,隻為了替他母妃報仇,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放心的。
“二十年前,本將……我的確是假傳了消息給摩羅王。”朝日容躍一句句地說著,在對上豔娘仇恨的眼神時不自在地躲過去了。
“我告訴他,先帝聽信重玄侯的讒言,認為摩羅族身為隋呈遺族,存有謀反之心,便欲屠盡摩羅族,以絕後患。”
隋呈?李驍鶴疑惑,隨即想起來史冊上記載的的確是隋呈遺族叛亂,這也是她沒有立刻回想起來的原因,這個隋呈遺族又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她的疑惑,但李驍鶴注意到,在朝日容躍提到這個族群時,所有大臣的臉色都顯得有些怪異,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讓人忌憚的事物。
“但是,這並不是我的意思!”朝日容躍的語調忽然變得慷慨激昂,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我不過是一介臣子,怎敢違抗皇命啊?”
群臣嘩然!
雖然朝日容躍沒有說明白,但那一句“怎敢違抗皇命”便足以讓在場的人聽懂其中所包含的意思!
二十年的摩羅之亂,居然是尚翼先帝一手謀劃!
這個消息太過匪夷所思,讓尚翼的大臣們接受不能,唯有韓淳風淡然處之,似乎和重玄侯,皇帥一樣早已知情。
“諸位都聽到了?”重玄侯對著朝臣大喊一聲,指著尹氏父子的屍首道,“我沈氏一族世代為國盡忠,卻落得這般下場,天理昭昭,他尹氏一族如何對得起我沈氏?去對得起摩羅一族?如何對得起叛亂中死去的尚翼百姓們?”
朝日容躍臉色慘白,此刻他才明白尚翼為何要給他這個機會。
重玄侯和尚翼這父子二人要尹氏一族即使在死後也要背上千古罵名!
“冤孽啊!”
“一國之主,怎能如此惡行?”
“有違帝王之德!實為暴君!”
“尹氏一族荒廢了……”
“朝日將軍,請。”徐燃將一匹馬交給他,伸手作請狀。
朝日容躍顧不得多想,抓起韁繩,翻身上馬便朝遠方飛馳而去。
下一刻,一支飛箭劃過天空。
“噗嗤!”鮮血四濺,
朝日容躍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瞬間的迷茫,隨即沉重的身子轟然倒地,被狂奔的馬兒狠狠地踩踏在他的身上,隻把那具完整的屍體踐踏的如同血肉模糊的爛泥。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尚翼放下手中的弓,笑了笑,“本王已經放過他一回,可惜他跑的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