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桑寧低頭無比乖順地喊了一聲,然後就打算走出去。
“嗯。”美婦人走到他跟前,無比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站在這兒,不許動。”
桑寧身子一僵,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小眼神可憐巴巴地瞅著白襲。
白襲完全忽視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雙手交疊在額前,“母後遠道而來兒臣不勝喜悅。”
母子之間的見麵如此一本正經,氣氛僵硬凝滯,然而這二人卻像早已習慣了。
“鳳皎也來了尚翼,你可有陪她好好遊玩?”美婦姿勢優雅而端莊地坐在一張鋪了珍貴毛皮的檀木椅子上。
“兒臣以為並不需要。”白襲施施然道。
美婦毫不驚訝地問道,“為何?”
“她自己有腳。”
“噗!”
白襲和美婦同時看向帳篷角落。
“我不是故意的。”桑寧捂著嘴忍笑,他沒想到公子居然會這麼說,完全被李姑娘給傳染了,太逗了!
美婦目光犀利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白襲,“你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但兒臣不接受。”白襲麵無表情地說完就行了一個告退禮,“兒臣有要事不能陪伴母後,請母後恕罪。”
“放肆!”白靜凰猛的拍了下扶手,眼中慍怒,“你要去做什麼?”
“救人。”白襲沒有轉身,就那麼背著她回答道,“救我的太子妃。”
“你的太子妃隻有一人,那便是天傾大皇女鳳皎。”
桑寧看的心驚膽戰,他不擔心公子會放棄李姑娘,那是不可能的事,但老夫人的手段卻是不可小覷的。
“您記錯了。”白襲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掀開帳篷走出去。
帳篷外一排穿著勁裝的侍衛攔在他麵前,為首之人居然是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綠色宮裝衣裙,身材高挑,容貌柔和絕美,如畫中之仙子,讓人看是去便不敢褻瀆。
然而一出口就完全毀了形象。
“好久不見啊太子殿下!”
女子毫無形象地一手叉腰一手伸出來,要勾住白襲的脖子。
白襲眼睛一瞥,女子動作一頓,然後哈哈大笑地放下手,變成兩手叉腰。
“幹笑也能笑那麼久,你可真有出息。”
桑寧從帳篷走出來,不留情地嘲諷她。
白襲目光無波,“讓開。”
“呃……真不能讓啊公子!”女子長歎一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您也知道,我現在是凰禦宮的人,歸老夫人管,大小也算是個官了,既然是官了,就得守規矩,聽上司的話,這個上司……”
“你夠了!瞎扯什麼玩意兒?”桑寧不耐煩地罵道,“你傅輕蘿會守規矩天上都會下紅雨。”
“哎!話不能這麼說啊?”傅輕蘿手指搖搖,陰陽怪氣地說道,“當初我可是無官一身輕的江湖人士,可惜啊……”
“傳令撤凰禦宮統領傅輕蘿統領之位,還其自由身。”白襲立刻打斷了她的碎碎念。
傅輕蘿立刻變了張臉,揮手撤離了身後的侍衛,手一伸,“太子您請,趕緊的別耽誤了事,太子妃還在等著您呢!”
白襲沒心情看她耍寶,抬腳就走。
“你們留下保護皇後。”傅輕蘿看著白襲的背影笑了笑就要跟上去。
桑寧一把拉住她,“太子妃等的是公子,又不是你,你跑去做什麼?”
“本姑娘想去就去,要什麼理由?”傅輕蘿一臉鄙視地甩掉他的手,騰空飛躍而起。
“我特麼就是傻子才信你會守規矩!”桑寧氣的肝疼,憤憤回頭乍然看見一個人站在他身後,他嚇了一跳。
“老老老……夫人!”
白靜凰不知何時出來的,臉上冷漠的如覆了一層冰霜。
“燕玄和江原呢?”她問。
“江原留守神風了啊。”桑寧結結巴巴地回道,“至於燕玄……回老家相親了!”
白靜凰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桑寧被看的毛骨悚然,低頭就是不說話,心裏直後悔剛才沒跟傅輕蘿一起跑走。
“燕玄帶的是哪一支的人?”白靜凰是何等人物,一見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燕玄是在做什麼了。
“老夫人,其實公子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一旦認定的一生不變,您又何必……”桑寧忽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起來。
“本宮在問你話!”
桑寧歎息,“您也猜到了不是嗎?”
白靜凰瞳孔微睜,身子顫了顫,“他居然真的動用了……”
“是的。”桑寧鄭重其事地正視著她,“老夫人,公子已經將紫巒玉玦給李姑娘了。”
白靜凰臉色一白,聽到桑寧的確認後她便有些慌了,那支軍隊,紫巒玉玦,一個是證明鴻淵天子的身份,一個是支撐著他天子的權力,這兩樣東西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是讓七國為之爭奪的珍寶,他居然都賭在了那個雲澤少女身上。
她知道的兒子有多優秀,真正的天之驕子,因此縱使整個神風皇室都與他母子二人為敵,她也不曾懼過,但她唯一懼怕的也便是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