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百餘數好漢英才淩空不過數息,俱是被其拍在殿壁之上,嗖嗖劃下。
眾人踉蹌直起身姿。
頓時間大殿裏苦痛哀嚎者有之,破嗓大罵者有之。
而這墊於人底的矮胖老頭卻和更多人一樣,推開身畔人影,看向寶殿正中。
循眾人目光尋去,此處七七四十九根藏青陣旗淩空飄立,無風自動。
其間八人,依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位排列而坐。
一陣暗含玄機手勢由得八人整齊劃一使出,幾道肉~眼可識光芒調和交融,彙成一道五尺白芒,擊向浮空兩丈高許的一座銅鼎。
這座銅鼎半丈高圓,生有三足兩耳,其上雕刻雷紋獸首,與尋常古玩店鋪所售並無多大差異。
隻是其身遍布的銅綠好似亙古傳承稀寶,密布的黑亮字體又似蚯蚓般來回爬動,端是讓人頭皮發麻。
銅鼎浮空緩緩轉動下,陣陣紫烏褐芒似圈圈漣漪向外波蕩。
紫烏褐芒先與白光銜接交融,褪去大半,繼而每次銅鼎翻轉半周,其上三尺懸浮的無麵玄鏡同是一道七彩華光湧動,似罩紗般將他困在其中。
銅鼎受其阻礙,紫烏褐芒散出幾許,都似七彩華光淨化稀釋,僅留下蚍蜉烏光向外擴散。
而她每一次的微澀停頓,這偌大宮殿都似承受不住,劇烈抖動一番。
見得銅鼎威勢,‘震‘位大漢大喝一聲,“蟬衛,莫作無用之功,還不束手就擒。”
這大漢鬢發倒長似刺,雙目怒睜如鈴,隻這一聲,殿中幾人如受雷擊,識海‘嗡嗡’作響。
“雷舟子,怎的大言不慚盡是扯些廢話。也對,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牛鼻老道,也隻會這些陳腔爛調罷了。”
由得片刻,鼎中傳來一妙齡女子清脆笑聲。
聽聞聲響,旁觀幾人又似沐浴春風,一怔之下,悻悻踏出兩步,幸被修為高深之人拉扯,這才盲然的停下了腳步。
“阿彌陀佛,夫放逸是眾惡之本,不放逸是眾善之源也。施主屠戮為報恩仇,此番業果已是著了色相。”
‘兌’位長須善眉老者平生說道。
“咦,往昔不是普惠禿驢鎮守‘兌’位嗎?今日怎的換了”。鼎中女子訝異小刻,忽然問道。
“阿彌陀佛,小僧渡厄。師叔祖佛法高深,已是圓寂涅磐,成就小千世羅漢,終日陪在佛祖身畔。”
渡厄平聲回答,隻是念及師叔祖他不免凝目頷首。
“死便死了,怎的到你們這些禿驢口中好似撿到寶貝一般。”鼎中女子似有躊躇片刻,疑聲自語。
“善哉,善。。。”
“普惠和尚與我倒也有交情,實在可惜了,善哉,善哉。昔日‘墮魔窟’我耗費心力救他兩回,更贈他一粒‘生生造化丹’容他參悟長生,今次他既已魂歸西方極樂,自當由他徒子徒孫償還才是。小禿驢,佛祖教你這麼多年,想你佛法高深,我輩不及,倒是說說怎生與我補償才是。”
渡厄啞然,不知如何答話。
原本鼎中女音念及故情,口頌佛號,他隻認為這女施主深受佛法感召,遠沒有先前道友所述的窮凶惡圖。
哪知後半句竟是師叔祖欠她人情,與己尋債來了。
念到此處,他臉色忽紅忽白,連往昔長掛嘴邊的佛門禪語也是說不出來。
雷舟子冷哼一聲,“蟬衛,休得蠱惑人心。我等念你煉氣有為遁出塵界,這才敬你三分。當日~你為報私仇,屠戮‘輝劾’國赫氏數千生靈,引發三國紛爭,死傷過萬。此等大逆不道行徑,早已深陷魔道,何故與人攀談舊情。”
鼎中女子格格連笑片刻,“赫氏族長‘赫連壁’修練邪法,不知禍害多少無辜女子,你們為何不尋他問罪。哼,想來是忌憚他身後的‘無量劍宗’吧。說來好笑,這些自詡仙人的烏合匪輩,受他‘無量劍’幾顆仙丹妙藥,便學會了息事寧人助紂為虐,隻怕昔日‘寧清殿’修道軌則,也早被你們忘了個幹幹淨淨。而我,受困這‘八陣圖’百年光景,僅留一息尚存,難道要感謝爾等大恩大德。”
陡聽‘寧清殿’,雷震子臉上忽青忽紅,頓得小刻這才說道,“總之,你殘虐殺害道友就是不對。今日各派掌教高能齊聚於此,若不思悔改,定要你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