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冪冪之中的、自己並不知曉的部分中國血統原因,希特勒給兒女們都起了個富有中國氣息的名字。他與愛娃的孩子叫小龍,小夥子一身戎裝,與母親一起把花圈放在德軍紀念碑上。父親向這位慕尼黑軍校的兒子講述戰鬥經過。小龍瞪著藍色的眼珠讚揚曼施坦因元帥是公認的二戰中最傑出的軍事家,父親毫不謙虛地回答:“那當然,不過他的好多戰鬥實際上是我幕後指揮的,不信問問你姨媽”。他指著冉妮亞。愛娃瞪眼,欲言又止。
“這就是蘭茨少校。”冉妮亞向希特勒介紹。照片裏的年輕軍官歪戴著軍帽,領口上別著一級鐵十字勳章,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他犧牲時連個囫圇屍體都沒留下,女兒剛滿月。
冉妮亞的麵容依然那麼俊美,體態依舊那麼窈窕,她的女兒小鳳僅比小龍晚出世三天,從此奠定了妹妹的地位。她正在攻讀慕尼黑大學新聞係研究生,天生麗質。女兒長相多像父親,她簡直就是冉妮亞再生。母女倆抬著花圈走向稍遠、稍小點的公墓,那裏安葬著此役中獻身的二萬五千名俄羅斯解放軍、烏克蘭國防軍等盟軍將士,其中有四千多名女兵。與德軍一樣,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也鐫刻在牆上,供後世永遠紀念。
武將打天下,文將坐天下。戰後,冉妮亞與麗達的作用大大降低,但愛娃的地位也高不到那裏去。德國是個法製國家,不搞世襲罔替,沒有你死我活的後宮鬥爭,亦無爭奪太子身份的必要,大家基本上還是相安無事。
麗達獲救半年後,也懷上了希特勒的孩子。同大多數俄羅斯女人一樣,生下小鵬後她發福了,無論怎麼減肥,皮下脂肪層還是突飛猛進,簡直是冉妮亞的反義詞。麗達最煩聽到臃腫,最忌諱肥胖二字。在她麵前,說豬胖是犯忌的,應該說這頭豬不瘦。
麗達的兒子身材魁梧,皮膚白淨。子承父業考入了柏林美術學院。他拿出畫筆臨摹了一張公墓門口的德軍銅像,獨自舉著一個花圈,往半山腰稍遜一籌的墓碑走去。
“小鵬要幹什麼?”愛娃瞄著麗達明知故問。希特勒沙啞著嗓子說:“讓他去吧,他們也是戰士。”
“弟弟,等等我。”小鳳兩手舉著采擷的波斯菊跳躍著追去。紅色的長發隨風飄散,健美的倩影充滿活力,讓希特勒想起冉妮亞的青春時代。
梅德韋季察河西岸的戰鬥中,共有十七萬蘇聯工農紅軍將士陣亡。“度盡劫波同胞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戰役結束後,俄羅斯臨時政府在半山坡為昔日的敵人修建了一座無名烈士墓,給瓦圖金將軍立了一塊紀念碑,使這些英勇的戰士們魂有所依。
小鳳把一束花獻給無名烈士墓,另一束波斯菊她分成兩半,把一半放到瓦圖金將軍紀念碑頂端。她回頭眺望了母親一眼,將另一半雙手恭恭敬敬放到旁邊小點的墓上,上麵的字依稀可見:莫斯卡廖夫之墓。
渾圓的落日懸掛在天空,晚霞一朵朵,一簇簇,散發著玫瑰色的光芒。希特勒身披霞光踏上歸途,用沙啞的嗓門低聲朗誦:
疲倦的白晝垂向黑夜,
喧鬧的波浪起始靜息。
寂靜的山穀在聆聽,
平靜的小溪的潺鳴。
夕陽西下,如此紅豔,多麼像烈士的血液……
1989年,第三帝國解體,歐洲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