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強行軍,戰車聯隊抵達預定位置。
戰役第四天,天微微亮,副島太郎鼻孔朝天,坐在97式指揮坦克裏靜靜等待。透過濃濃的晨霧,綽綽影影可見敵軍逶迤的環形工事。配備機槍迫擊炮的步兵工事不足為慮,他擔心的是幾門隱匿在工事後的反坦克炮。為此,派出特種小分隊去破壞它。小分隊由經過訓練的白俄老兵組成,駕駛繳獲的幾輛蘇聯坦克接近敵人,發現目標直接擊毀。
坦克繞了一個大圈,從北麵接近蘇軍防線上的檢查哨,一挺架設在沙包上的重機槍對著不速之客。坦克停下來接受盤查。哨兵問口令,坦克上的人笑著扔過去一包煙:“同誌,我們剛從虎頭山來增援你們,怎麼知道口令呢?趕了一夜的路,你就這樣歡迎我們?”
乘哨兵把煙放在鼻子底下聞的機會,假冒蘇軍從坦克炮塔上躍起往下一個餓虎撲食,把哨兵撲倒在地。其餘幾個人用裝著消音管的槍把機槍脾解決了,熟練地卸掉機槍的機匣固定銷,解除機槍的固定卡子,拔出複進簧扔向遠方。
然後,兩個隊員低頭彎腰背著地雷跑到不遠處的一門自行火炮旁邊,把地雷放到履帶下麵,胡亂扯了幾把草蓋上。隱藏在遠處偽裝網下的自行反坦克發現了動靜,猝然發動,履帶原地轉圈將炮口對過來。偷襲不行隻好來硬的,坦克搶先一步開炮,自行火炮猝然往上一竄,內部彈藥殉爆,炮管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後插到草地上。
幾聲巨響過後,三發桔紅色的信號彈升騰到空中,小分隊得手了。副島太郎從炮塔裏探出身子,右手劈向前方:“帝國的精英們,讓你們的履帶上沾滿敵人的鮮血。前進——”
坦克轟隆隆碾過工事,57毫米坦克炮轟掉機槍巢,在四散而逃的蘇軍中炸開。所有坦克槍炮齊鳴,副島太郎的指揮坦克靜悄悄的,不是因為他仁慈,而是家什不行,陽.痿。他望著坦克的“炮管”苦笑:那是個鏽跡斑斑的鐵管,嚇唬人的。日造坦克省工又省料,坦克艙十分狹小,多數坦克都不裝通訊設施。聯隊長要對外聯絡,不能不裝車載電台,而空間一共就這麼大,裝了這個,便容不了那個,所以指揮坦克一般不裝坦克炮。
其它國家也有同樣的問題,不過他們會在指揮坦克上另外加裝一根鋼管,看上去就跟炮筒一樣,魚目混珠使敵軍分辨不出。日本鐵公雞摳門到家了,連一根鋼管都舍不得。結果,在諾門坎戰役中,蘇聯人專門挑日本人的禿子坦克打,錢省下了,好幾個坦克指揮官都掛了。97式指揮坦克吸取教訓,到廢品收購站找了根管子焊上。
其實,他們也有難處,為了發動戰爭,日本國民們省吃儉用,向東南亞出口小姐掙外彙,天皇把自己的金筷子都捐出來了。“節省每一分錢、每一個銅板都是為了戰爭的需要”。為了省子彈連衝鋒槍都不敢用,造那種打不死人的三八大蓋。問題是沒錢就在家宅著,不要打架呀,戰爭是有錢人的遊戲。你丫的倒好,衣服上打著補丁去出席舞會,瘦得肋骨都出來了去四處惹事,人家不揍扁你才怪呢。
前麵就是呼和諾爾,一麵斧頭鐮刀紅旗在小鎮公路旁邊的木頭崗樓上迎風招展,“先生們快跑呀,日本人的坦克打過來了。”打頭陣的蘇式坦克小分隊還想瞞天過海,一個蘇軍指導員喊叫:“他們使用革命前的語言,一定是假冒的。”坦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崗樓撞過去,多嘴多舌者永遠說不出話了。
僅僅一天的功夫,呼和諾爾鎮成了人間地獄,隨處可見占領者的斑斑劣跡。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味道,好多人已經變成了屍體,慘不忍睹:有的吊在樹上,有的陳屍街頭,還有幾個男人被釘死在懸掛著紅旗的鎮公所木板牆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走狗”的標語就貼在李香蘭的電影海報上麵。鎮子裏停著蘇軍的幾輛拉水車,小鎮本不缺水,皆因水井被屍體填滿,都是被蘇軍奸汙後尋短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