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騎虎難下的中國軍團(3 / 3)

哈爾德迅速反駁:“那又得增設多少個兵站、花多少錢呀?進入蒙古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直接從新疆北部前出到科布多,才四百公裏路,而你說的那個路線有四千公裏呢,都是荒原,別說公路,連羊腸小道都……幹什麼?”他奇怪地望著對他又擰又掐的冉妮亞。

希特勒臉“騰”地紅了,光著身子扔進熱水鍋的感覺。猛吸一口氣就要雷霆大發。希姆萊猛然在茶幾上拍了一巴掌,息事寧人的時間拿捏得非常準:“好了,都別說了。哈爾德,你真不懂政治,有些事情要算政治賬。”

希特勒就坡下驢反戈一擊:“就是。我們沿中國北部擺上這些兵,對蘇聯南部形成半包圍之態,隨時可以向北進攻。還有,雖然眼下日本不同意我們借道,但國際形勢瞬息萬變,說不定那天日本人想通了,邀請我們到滿洲去。所以,中國軍團不僅不能撤,還得加強。你考慮至少增援一個軍。”

希特勒慷慨激昂時冉妮亞對哈爾德說著悄悄話,哈爾德恍然大悟狀,馬上回過來了:“斯梅斯洛夫斯基的獨立軍正在阿拉木圖駐紮,可以派他們去。”

“嗯,我同意,不過,何時出發由我下命令。”輕輕鬆鬆化解了尷尬,希特勒龍心大悅,想起開玩笑:“剛才參謀總長提到的這個人原是沙皇的一個大尉,一直流亡在法國,去年主動糾集了幾千僑民要光複俄國。對了,他跟弗拉索夫是賣麵的見不得賣石灰的,是不是啊?嘿嘿。”

弗拉索夫也跟著嘿嘿,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哈爾德真不懂政治。中國軍團事先有失計議,一廂情願地與日本搞聯姻。但這個日本娘們與別人打得火熱,婉言謝絕了德國的好意,希特勒的高瞻遠矚轉眼成了騎虎難下。在獨裁國家,最高統治者永遠是偉大光榮正確英明的,即使錯了也不能說出來,隻能用更大的錯誤小心翼翼地包裝起來。所以剛才希特勒說了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廢話加謊話。但如果你腦袋一根筋反駁的話,那你的官也當到頭了——幸虧有希姆萊和冉妮亞解圍,但你得清楚,他們的目的是維護元首的臉麵,而不是為你主持正義。

中國軍團已經騎虎難下,撤軍勢在必行,但要撤也得過一段時間,現在馬上撤出,無形中不打自招承認失敗。更何況,盡管元首從中衛北上蒙古的計劃是滾水鍋裏撈活魚——荒唐之極,但靜觀待變的話也似乎有一點道理,為自圓其說找到一點依據。

“該你了。抓緊時間。”希特勒衝裏賓特洛甫抬了抬下巴,走向窗戶。莫斯科已經沉睡,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槍響,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我說兩句。”這時斜刺裏殺出個程咬金,風流倜儻的羅科索夫斯基猝然站起來,風度翩翩地幾步跨到大地圖前,擰著兩道透著乖戾脾氣的濃眉,拿起指揮棒指著地圖中間的一個地方聲若洪鍾:

“我要說的第一句:四軍團向蘇爾古特冒進一定失敗。我要說的第二句:赫普納必須盡快從蘇爾古特撤退。完了。”

表演完立如鬆,他雙手捧著指揮棒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重新坐地毯上平視前方表演坐如鍾,亦像盤腿打座的和尚。

“怎麼回事?”希特勒警覺起來。赫普納的副官惡狠狠瞪了將軍一眼,急忙擺手:“沒,我的元首,他酒喝多了,神經不正常,胡扯八扯。”

一個受夠了惡婆婆氣的小媳婦遇到青天大老爺,不管人家是否主持公道,他要把所有冤枉都倒出來。羅科索夫斯基豁出來了,直挺挺地坐起來,說出的話字字誅璣,言之鑿鑿:“元首啊,經過一年半的戰爭,軟弱者被剔除,立場不堅定者被招安,現在剩下的紅軍都是精兵強將啊,很多都是為理想而獻身,是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我勸赫普納將軍不要輕敵,要穩紮穩打,可他不但不聽,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有次竟然拿拐仗打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