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司令米爾契元帥像河鰻一樣遊到前麵來,希特勒一見就沒有好話:“帝國到處遭到轟炸,你這個司令是怎麼當的?”
米爾契元帥指著雷德爾一本正經地說:“這事不能怪空軍,要怪罪的話,就怪海軍激怒了美國,打疼了美國,人家才瘋狗一樣的來咬我們。”
海軍總司令陰陽怪氣地嘲弄道:“你是在罵我呢?還是以我為幌子罵元首呢?”
希特勒頭靠在沙發靠背上,一臉陰睛不定地望著兩隻好鬥的公雞,片刻後猛然在沙發扶手上拍了一下,“忽”地站起來,一字一句地說:“三軍司令員、參謀長留下,其他人回避。”
滿屋子的人像潮水一樣退去了,隻剩下約德爾、施佩爾、海軍總司令雷德爾、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空軍總司令米爾契,以及海軍參謀長海耶。
屋子裏靜得連放屁都會當成打雷。希特勒咬著嘴唇雙手背在身後佇立在窗前,望著夜幕下的巴黎城。燈火闌珊處的塞納河像一塊圓潤優雅的和田玉,時而靈動,時而厚重,無聲地點染著巴黎城,似詩若畫。
三軍軍頭們也學著元首的樣子背手站在窗戶前,向霧氣中的巴黎城瞪眼,卻發現元首的眼光早已越過城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空軍司令討好地說:“巴黎到現在還沒有遭到敵人的轟炸,這完全是元首的功勞。元首把美國人打怕了,所以……”
“放屁,那是因為維希法國還沒有與美國斷交。”希特勒讓米爾契碰了一鼻子的灰。其他人幸災樂禍地悟著嘴竊笑。“拍馬屁拍到蹄子上了。”空軍參謀長海耶一根手指頭快戳到元首的後腦殼上。
希特勒猛一下轉過頭,讓那根手指對著自己的鼻尖:“必須削減陸軍。”
所有人愣住了,“什麼?”
“必須增加海軍與空軍的生產。”希特勒這回是對著施佩爾吼的。
施佩爾仍在發愣:“啊?”
“軍工生產重點轉移,增加海空軍生產,減少陸軍生產。轉型!”希特勒幾乎是喊叫出來了。
施佩爾快要因自己的反應遲滯而羞愧了,幾乎有些訥訥地咕嘟:“哦,轉型。”
希特勒堅定地說:“陸軍生產由現在的75%下降到40%;也就是說,武器生產份額中,陸軍占40%,空軍占30%,海軍占30%;”
門被闖下開了,鄧尼茨一陣風似跑進來,激動萬分地一把拉住元首的手:“元首真偉大,海軍生產由原來的12%一下子提高到30%,這樣一來,每月就可以生產60艘潛水艇——”
元首一把甩掉他的手,鄧尼茨雙手握在胸前閉著眼睛一臉陶醉:“這樣一來,大西洋、印度洋上都是德國的潛水艇……”
“誰說要增加潛水艇生產,多出來的軍費肯定會生產戰列艦。哼,英國打沉了我的俾斯麥號戰列艦,他打沉一艘,我生產十艘,要不了兩年,我的公海艦隊將浩浩蕩蕩殺向大西洋,與英國艦隊一爭高下。”雷德爾也很興奮,一臉神往地喃喃。
空軍司令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手舞足蹈著:“最高興的是我們空軍,到時候,每月能生產3500架飛機,英國和美國再也不能在我們頭頂上肆意攻擊了,讓英國人嚐嚐德國炸彈的厲害。”
他一個箭步跳到元首麵前,高興得像個孩子:“親愛的元首,我們要盡快生產四引擎遠程轟炸機,把美國紐約的摩天大樓炸平。哈哈哈——”
“誰說要削減陸軍!”一聲斷喝打破了他們的迷夢,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對海空軍橫眉冷對了一陣子,硬擠出兩滴眼淚,一把拉住希特勒的手做沉痛狀:“元首,萬萬不能啊!德國曆來是大陸國家,從條頓騎士團一直到十字軍東征,陸軍一直是德國的支柱,你可不能聽從別人的誘惑,自廢武功啊!”
連施佩爾都一臉勉強:“我的元首,隨著東線戰局即將結束,我讚成您的意見,適當削減陸軍,但一下子削減35%,我以為欠妥。步子邁得過大會翻車的。”
希特勒隻得把一肚子氣撒在鄧尼茨身上:“誰讓你擅自闖進來的?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