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仍是烏克蘭解放軍總司令。”希特勒半轉過身子挖苦道,“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我也送你個歇後語:麻雀飛到旗杆上——鳥不大,架子倒不小。牆頭上跑馬——不回頭的畜牲”。
他望了眼把自己挺成旗杆的政治局委員們,暗笑了一聲,調侃說:“麻雀飛到糖堆上——空歡喜”。
空中傳來小型拖拉機的鳴響,一架直升飛機徐徐落下。這是駕駛員在外麵操縱飛機的早期型,像電影裏中國上海灘的黃包車,隻不過會飛而已。自打元首“活過來”起,卡爾梅克人便回歸了小人得誌的稟性,他奔到飛機前,向駕駛員發出一連串命令:“立正,齊步走,向後轉。”
看不清頭盔和麵罩裏駕駛員的憤懣,仍舊一動不動,因為坐在狹窄的座位上,腳得踩著油門,是沒辦法齊步走的。卡爾梅克人不由分說,伸出猿猴一樣的雙臂將人家抱下來,重重地咂在草地上,他摘下頭盔解下麵罩然後楞住:頭盔裏麵是瀑布般的秀發,麵罩後麵是秀美的臉龐。他向一個德空軍女駕駛員耍橫。
冉妮亞與麗達攙扶希特勒上飛機。鮑曼、薇拉與三個副官依次跟隨。那個無所事事的內科軍醫背著藥箱跟在後麵一腳跨上鐵梯子,被人攔住。他朝上喊叫:“我的元首,你有輕微冠心病,我得照顧你呀。”
馬上一個美女臉龐出現在艙口:“領導人的身體狀況是國家機密,你找死呀?要是在蘇聯,早把你拉集中營裏去了。”
進入機艙,大家如釋重負般喘氣,片刻後冉妮亞與麗達連珠炮一般追問:“怎麼?就這把麥爾尼克放了?”“太便宜他了。”“還讓他繼續當總司令”。“元首心太軟了”。
鮑曼擦拭著滿頭大汗,滿臉厭煩地喊叫:“別吵了,你們懂個屁。麥爾尼克那小子急著離開,是想回國搞政變。”
麵對希特勒時又一臉阿諛相:“是吧,元首?”
“是的,這點連希姆萊也看出來了。不過這隻是其中之一。”元首說。
“願聞其詳。”鮑曼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時,希特勒卻閉口不談了。政治的奧秘無窮,豈能爾等可以領會。
從18世紀沙皇吞並烏克蘭以後,烏克蘭人與俄羅斯人是五天一小吵,十天一大鬧。1922年,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成立,烏克蘭第一個被拉入夥,但一直像拉郎配一般不情不願,尤其是三十年代的大.饑.荒之後,烏克蘭人對斯大林很不感冒,想方設法一直作對。
從1931年開始,西烏克蘭人班德拉就成為民族主義者的代言人,在波蘭占領下的西烏克蘭從事反蘇活動,目標是爭取烏克蘭獨立。1941年6月,德軍潮水般湧進蘇聯,班德拉乘機在利沃夫宣布成立“烏克蘭國”,指望在德國的幫助下實現一定程度的獨立。實際上他的要求並不高,隻要你德國給我個獨立的名份,我一定聽你的話,為你辦事,讓你也省卻了直接管理的麻煩。
但是,腦殘希特勒與二傻子希姆萊連個傀儡政府都不要,竟然想把烏克蘭變成德國的殖民地,班德拉的臨時政府成員被拉到德國看管起來,希特勒把一個以前開火車的玩意兒弄來當烏克蘭的總督,這個成天與煤炭打交道的大老粗身上黑,心更黑,上任第一天,一馬鞭把牆報上德軍士兵與烏克蘭美女聯歡的照片打碎,指著街上的人滿嘴跑火車:“你們烏克蘭人算個屁呀,屁民們天生就應該給德國人當奴隸。”
隨著戰線不斷東移,軍隊把後方交給黨衛軍和民政當局管理,35萬烏克蘭猶太人在光天化日下被拉到山溝裏一絲不掛地槍殺,死前還得自己挖坑。偷一隻雞要槍斃,吵個嘴要蹲班房。學校停課鬧革命,工人們遊手好閑,因為好多設備都運到德國去了。對農民來說,德國人與三十年代的蘇聯武裝征糧隊毫無二致,是烏鴉站在老母豬身上——誰也別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