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肝髓流野(2 / 3)

冉妮亞不樂意了,揪住耳朵把他提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虎式坦克毫不畏懼地單獨挑戰一群蘇軍坦克,在每輛老虎的身邊,躺著好幾輛T34。而在遙遠的北方,越來越多的蘇軍坦克正往這裏趕來。

他明白元首的意思:小雞師全軍盡沒,業已讓蘇軍兩個精銳坦克師陪葬;重坦師三去其二,讓三個蘇軍師陪練。目前,朱可夫已然動用草原方麵軍的部隊了,待到敵人死磕得精疲力盡了,齊裝滿員的豹Ⅱ坦克師全體出去,一戰而定乾坤,在此之前,虎式坦克要最大限度地與蘇軍死纏硬打,戰至最後一車一彈一兵一卒而在所不惜。

頭上子彈橫飛,身邊炮彈爆炸,前麵河水流淌,炸起的水柱濺到他們身上,將軍身上的螞蟻不時被水衝刷下來,然而更多的螞蟻不屈不撓地向他的嘴巴和鼻孔衝鋒。

冉妮亞踢了他一腳,說著與戰場形勢不相幹的問題:“哎,你的炮兵炮彈打偏了,打到天文台山上了,把我剛買半年的胸罩炸飛了,你賠我的胸罩。”

曼施坦因閉上了眼睛。如果真如她說的那樣,把炮彈打到自己人身邊,元首早就興師問罪了,還輪得上她?

再說了,那物件都用了半年了,又不是黃金打造的,早就該扔了,這鬼丫頭老訛他。

冉妮亞抓起一隻螞蟻放到他眼睛上,曼施坦因不耐煩了:“好了好了,我給你賣一打胸罩,你敢要嗎?”

“嗯啊,這倒是個問題,阿道夫會吃醋的。”她歪頭思忖了會,笑逐顏開:“幹脆,你賠我個金首飾吧。”

“不行!”曼施坦因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真不?”“騙你是小狗”。在冉妮亞麵前,曼施坦因端不起一點架子,就是勉強端起來,也會被她一腳踢翻:“小狗?裝嫩,老狗還差不多”。

“當當當當——”冉妮亞笑眯眯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在他眼前一晃,聽慣了壞消息的上將坐起來拍打身上的螞蟻,對那張紙興趣不大的樣子。

冉妮亞一字一句的念起來:“茲任命曼施坦因一級上將為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阿道夫?希特勒。”

“啊——集團軍……群司令?”曼施坦因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一把搶過紙連看了三遍,又把紙放在嘴唇上吻了三遍,雙手合十喃喃著。

半晌,曼施坦因嬉皮笑臉地說:“冉妮亞,中校,不,嫂——子,既然我是集團軍群司令,元首應該把我提升元帥,不然,職銜不相符呀”。

“嫂子?哎呀呀,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出來了,看來你是個為達目的不顧一切的勢利眼,什麼話都敢說,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冉妮亞警覺地往後竄了竄,上下打量著他:“你真是得寸進尺,人心不足蛇吞象。剛才你還為一個集團軍司令而發愁呢”。

“我,你別當真。生氣了?對了,我送你個金戒指。”曼施坦因飽經滄桑的臉上布滿笑紋。

冉妮亞鼻孔裏哼了一聲。

“金耳環。”“俗。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金項鏈。”“好,一言為定,誰反悔誰小狗。”冉妮亞笑逐顏開。

“母狗”。曼施坦因咕嘟著向警衛員招手,手被冉妮亞打掉了:“急什麼,你沒看文件上寫著24小時後生效?官癮不小嘛”。

傳來兩聲驚世駭俗的巨響,曼施坦因與冉妮亞心情沉重地探視戰場,百米外兩輛蘇軍坦克交替撞向德軍坦克,這個撞罷那個撞,那個撞罷這個撞,把威風凜凜的虎式坦克撞到水溝裏。一股火苗從坦克裏竄出,接著爆炸了,幾十噸的炮塔像皮球一樣跳起來,倒扣在一輛T34坦克的炮塔上。

在更遠的地方,透過濃密的煙幕,一輛T34坦克以50多公裏的最高時速駛來,越過一處土坎時,自重32噸的坦克在半空飛騰,然後重重地落到地上,不僅向德軍展示了坦克優異的減震器,更展示了蘇聯紅軍戰士勇往直前、視死如歸的戰鬥精神。

T34快速碾壓過德軍輪式運兵車,衝進德軍坦克群,與德軍虎式坦克群貼身肉搏,向虎式坦克的側翼和底部裝甲開火,開足馬力撞擊,整個戰場變成了巨大無朋的鐵匠鋪。

蘇軍把壓箱底的坦克——草原方麵軍第6坦克軍投放到這裏,滿世界混亂不堪撕打的坦克群像一大堆纏繞著的蝗蟲,邊撕咬著邊緩緩往河邊移動。

情況緊急,曼施坦因一跺腳,也把最後一支預備隊:由25輛虎式、77輛豹式坦克組成的60軍直屬坦克團,還有俄羅斯解放軍重坦克旅投放到戰場上。這支部隊全部裝備著由聖彼得堡生產的改良性KV2重型坦克,由去年基輔會戰中被俘的蘇第5集團軍司令波波夫少將指揮。德國元首時常把他當作榜樣:“人家堂堂集團軍司令,甘願屈尊指揮一個旅,這點很值得德軍將領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