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田忌賽馬普魯士精神(1 / 3)

天上的雲從西邊一直燒到東邊,紅彤彤的,好像是天空著了火。位於天文台的元首臨時官邸裏也像著了火,德國國防軍第五坦克軍團的軍官們兩眼冒火,嘴裏也不斷往外噴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仗我們不會打了。”

“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又要打勝仗,又不能死人,天底下那有這種道理?”

“打仗哪能怕死人?要奮鬥就得有犧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話是你元首說的。”

“反正是公公背兒媳——吃力不討好,幹脆別打了,把部隊撤回國內算了。”

說這話的是新上任的第五軍團代司令屈希勒爾,這老家夥是一向與元首對著幹的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的死忠,盡管元首待他不薄,他還是不賣賬,時不時地生出點幺蛾子來讓元首難堪,以顯示自己敢於犯上。但是今天他算是賣麵的向賣肉的叫板——挨刀的貨,李德勃然大怒,“忽——”地站起來,一步蹦到他麵前,指著他的高鼻梁破口大罵:

“混蛋,你真是個皮球掉到粥鍋裏——裏裏外外的混蛋,竟敢說出把部隊撤回國內的狗屁話。”李德氣得像風車一樣團團轉,口裏呼哧呼哧地向就近的將軍們吐著粗氣:“幾十萬優秀的德國兒女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近百萬億帝國馬克扔在了這裏,上千萬蘇軍已經被我們消滅,億萬俄國群眾即將成為德國的臣民,德國勝利在望,而這個神誌不清的老混蛋竟然要把勝利果實拱手送給敵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德國元首一邊痛心疾首一邊雙手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胸脯,發出空洞洞的聲音,讓愛娃和冉妮亞提心吊膽。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鮑曼站到元首身邊,火上澆油,目露凶光,隨時隨地會把自己當成沙袋咂向屈希勒爾的神情。

將領們神態各異,各懷心事,誰也沒想到屈希勒爾說話如此放肆,更沒想到元首如此小題大做,氣急敗壞。屈希勒爾唬得像滴在石頭上的羊油一樣——呆若石雞。

屋子裏死一樣的沉寂,偶爾聽到山下的零星槍聲,撕殺了一天的德蘇兩軍各自退回陣地舔自己的傷口去了,正好給了第三帝國元首對部下大施淫威的機會。

李德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息,冉妮亞為他擦拭嘴角的白沫,愛娃給他捶背,不經意間她隆起的肚子擠在元首的背上,產生了神奇的效果,元首的眼光柔和了下來,呼吸也均勻了許多,斷斷續續地對還沒緩過勁來的屈希勒爾講道:“屈……屈希勒爾元帥,我倆別……別再吵嘴了,既然你想回國,你就回……回吧,但是丟下部隊,你把指揮權歸……歸還給曼施坦因……因吧。”

曼施坦因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馬上像軍校生般的一絲不苟跑過來致敬,敬禮的姿式活脫脫蹦起來:“謝謝元首,我一定完成您交給的任務,合死也要拿下薩拉托夫。”

鮑曼發話了,罕見地要求元首收回成命,這讓軍官們對他另眼相看。李德知道鮑曼一向在他與軍官們之間煽風點火,搬弄是非,今天一定是他做得過頭了,才讓鮑曼當回泥水匠。本來嘛,就憑老元帥急昏了頭說了一句過頭話,就對人家興師問罪,也太那個了點,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反複無常。

李德斜睨了下對鮑曼感激涕零的屈希勒爾,衝呆若木雞的曼施坦因擺擺手:“當務之急是消滅蘇第五坦克集團軍,你作為60軍軍長,準備怎麼幹?”

“願聽元首指示。”曼施坦因學乖巧了,在李德麵前垂手恭立。屈希勒爾也“啪”地一個立正,一副俯首帖耳的倒黴樣子。

李德早就想好了對策,他鼻子裏哼了一聲,話出驚人:“讓小雞師上”。

“什麼?”“胡說!”“天方夜譚。”“啊?”“屁!”五花八門的否決一齊迸發出來了。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就是德國職業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