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夏以來,黨的副主席希姆萊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元首耳邊吹風,要求在年內適當的時候召開黨代會。
1919年,慕尼黑的一個陰暗的咖啡館裏,擁有7名黨員的國家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宣布成立,會議推選一名鐵匠為納粹黨書記,希特勒為宣傳委員。此後,黨在革命鬥爭中不斷發展壯大,1923年,納粹黨感覺自己已經在巴伐利亞一帶頗有名聲了,隊伍足夠壯大了,需要更大規模的群眾運動了,於是在年初舉辦了第一屆黨代會。
1924和1925因為暴動失敗,沒有舉辦。
1928年,在納粹黨構建完基本的黨組織之後,以全新麵貌準備參加國會競選了,經費不足導致沒能舉辦黨代會。
而1930、1931和1932年是競選非常繁忙的至關重要的幾年,元首在德國東奔西跑的搞競選,沒有時間去搞黨代會。
從1933年開始,每年都舉辦黨代會,而且規模越來越大。
1939年的黨代會已經計劃好了,依然在紐倫堡,但因為德波危機加深最終導致二戰爆發,元首通知赫斯取消黨代會。
進入盛夏,希姆萊的獨唱演變成了合唱,不僅戈林、戈培爾同意他的意見,就連一向看元首眼色行事的裏賓特洛甫都要求召開黨代會,元首隻得點頭。
其實,李德並不是不想召開黨代會,在1942年上半年,他取得了驚世駭俗的成功,正好向國民們展示一番,順便接受他們的歡呼,主要問題是前線太忙了。
9月5日,希姆萊專程到羅斯托夫彙報黨代會的準備工作。當時,元首正在房間裏與鮑曼、冉妮亞和麗達下棋,希姆萊推門進來了,話裏帶刺:“我的元首,我準備在《黨的生活》刊物上發表一篇報道,題目是:‘親愛的元首在前線與親隨們下跳棋’”。
李德訕笑著站起來,親隨之一的鮑曼不幹了,回敬道:“你隻看到賊吃肉,沒見到賊挨打。下跳棋怎麼啦?昨天我們到沃羅涅日前線視察部隊,元首親自鑽進坦克裏一個小時,連中午晚都沒吃,到晚上十一點才回來的。你在幹什麼?說不定一早就摟著女秘書睡覺了。”
希姆萊吃了一驚,急忙悟他的嘴:“昨天的事情你不能說,那不過是我的小同鄉,我給她手把手地教鋼琴呢。”
他忽然回過神來,眼睛發出綠光,猝然把鮑曼的胳膊肘兒扭到背後:“媽媽地,老實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在監視我?”話雖然說給鮑曼,目光卻在元首身上掃來掃去。
李德隻得打圓場,笑言:“馬丁在詐你呢。想當年讓整個歐洲談虎色變的希姆萊竟然這麼容易上當。”
“現在不行了,連個人代會也開不起來。”希姆萊索然無味地放開,狠狠地挖苦元首。又怕元首不高興,沒話找話地隨口問道:“你們到我什麼什麼日幹什麼去了?”
“沃羅涅日。”麗達解釋,她的好心沒得到好報,希姆萊變得極不耐煩起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向元首,用埋怨的口吻問道:“黨代會什麼時候開?代表們都等不及了。”
“你說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對我來說,那怕明天開都行。”李德故作輕鬆地回答。不料希姆萊馬上吃了興奮劑一般跳起來了:“啊哈,那就明天,其實我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一聲令下。”他生怕希特勒變卦,迅速提起電話:“戈培爾同誌,元首已經同意明天召開黨代會。我要求你馬上啟動預案,一分鍾都不能耽誤。三個小時後我們在狼穴會麵。”說完逃之夭夭。
李德急忙追趕:“回來,我還有事情要安排。”希姆萊像沒聽見似坐上車,頭也不回地向西疾駛。
“希姆萊,你個混蛋!”李德失態地大聲喊叫。聲音在走廊裏久久回蕩,從無數個房間裏探出無數個腦袋,像無數個聚光燈照射在他身上,最誇張的是麗達,她一溜煙跑出來把他從頭摸到腳:“怎麼了?誰招你惹你了,啊——”
鮑曼從房間裏踱出來驚詫地望著他,李德餘怒未消地手指著希姆萊離去的方向:“這個希姆萊,屁股像著了火一樣。我沒說完他就跑了,奔五張的人了還這麼不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