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的降臨,河岸邊那些燃燒的建築物,在熊熊烈火的襯托下清晰可見,投下怪異的陰影。飛濺的火星掛滿夜空,“燒焦的機器和船隻的殘骸遍布岸邊,眼前的河岸儼如一個大垃圾場”。當他們越是靠近岸邊的時候,建築物的燒焦味和建築物殘骸中飄出的腐爛屍體的惡臭味道就越是強烈。
第一批上岸的近衛軍沒有上刺刀,他們從船兩側跳入河邊的淺水中,奮力衝上陡峭的沙岸。其中一個登陸碼頭,隻距離德軍陣地僅有100碼左右。不用任何人告訴他們,這些近衛軍戰士們都非常的清楚,在岸邊逗留的時間越長,死亡就離他們越近。
不多的幾個德軍逃跑了,留在陣地上的留聲機還在轉動著,裏麵播放著軟綿綿的聲音,讓蘇軍戰士渾身的血液湧向兩腿間的那個地方:“我是拉脫維亞女兵卡佳莎,我們那裏女的多男的少,很多妙齡少女等著婚配。你們過來吧,不要再替布爾什維克賣力了。過來享受甜蜜蜜的愛情生活,何必在這荒郊野外受苦。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蘇軍略一遲疑,彈雨潑灑過來。
所幸的是,守在河岸邊的德軍並不多, 因為對於城市以南的德國軍隊、羅馬尼亞軍隊來說,伏爾加河是最好的屏障,不值得、也沒有多少兵力成天無所事事地望著河灘發呆。這樣一來,蘇軍很快在西岸建立了登陸場。
第一批報告送到元首手裏是9月5日晚。他神經質地立在桌子前聽冉妮亞讀戰情簡報:“臨時組建的蘇台德800營遇到300輛蘇軍坦克的進攻,他們守在3公裏的寬大正麵,沒有任何重型炮,甚至連一個反坦克炮也沒有。坦克從他們陣地上碾過,坦克後麵是一個師的步兵。之後,士兵們毫無秩序地大批後退,在撤退中許多人丟了腦袋。軍官們用手槍對著他們,枉費心機地試圖在大混亂中恢複秩序;到處發生恐慌……一隊隊的士兵絡繹不絕地後退,常常是在一條路上幾個人並肩走;鋼盔、大炮、防毒麵具以及裝備丟得滿地都是。堆放彈藥的地方、服裝倉庫和食品倉庫熊熊燃燒。退卻的路上滿是死馬和破車。受傷的躺在他們倒下的地方……”
李德明白,戰爭的閥門一旦打開,水流就無法控製了。有一點非常清楚:他要等到蘇聯的兵力遇到一定消耗後才能動用秘密部隊。在此之前隻能忍耐和裝慫。
曼施坦因又一次打來電話,他幾乎是央求元首,趁兩路蘇軍還沒有會師,允許他出動裝甲部隊出擊。李德急得跺腳,讓麗達回電話:“這些將軍們隻知道出風頭,不知道欲擒故縱。告訴曼施坦因那個莽漢,小不忍則亂大謀,讓他再等三天,讓更多的蘇軍渡過河,然後指揮部隊從沃羅涅日以東的陣地出發,一周內一口氣打到薩拉托夫,把北線蘇軍裝進口袋。”
麗達發出異議:“從沃羅涅日到薩拉托夫有400公裏呢,你裝口袋裝上癮啦。”
冉妮亞把手放在肚皮上言:“小妹,你就照他說的做吧。他讓曼施坦因集結了擁有1800輛、5萬輛履帶式卡車的50萬摩托化軍隊,古德裏安的部隊屆時也從斯大林格勒北上,兩股鋼鐵洪流……”
“就你能。”麗達沒等她說完,瞥了她的肚皮一眼,扭著屁股離開了。
“這小妞真魯。”冉妮亞望了望元首,他沒有理睬,喃喃自語:“我要把殲滅包圍圈內蘇軍的任務交給弗拉索夫的俄羅斯解放軍,讓俄國人互相撕咬。我還要讓萊因哈特從沃羅涅日以北佯攻,掩護德軍的北翼。我還要把空降兵調來奪取河上的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