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在空中的卡爾梅克人呼天搶地調來炮火支援。蘇軍渙散了,不僅錯失了俘虜德軍軍長的良機,反而向這一小撮德軍投降了。
其實,他們十分明白自己的處境,就算抓獲了眼前的德軍軍長又能怎麼樣?從斯大林格勒以南到伊朗邊境、南北一千四百公裏的縱深以東都被伏爾加河和裏海隔斷,德軍沿伏爾加下遊到裏海西岸又拉上了一道鐵箍子,掐斷了高加索蘇軍與內地的最後聯係。媽的,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就算能跑掉也不跑:家裏有地等著我去種,隻有腦子在伏爾加河裏浸泡過的人才願意離開美麗富饒的家鄉,到西伯利亞玩自我流放。
“衝啊——”安德裏從彈坑裏躍起。周圍是炮彈炸出來的熱氣,腳下是奄奄一息的德軍重傷兵,他全然不顧,一口氣衝到了一條小河邊。
夕陽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河,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滾動著,消失了。而後麵的一排,則又閃爍著,滾動著湧了過來。
安德裏踏著軟綿綿的沙灘,沿著河邊,慢慢地向前走去。河水,輕輕地撫摸著細軟的沙灘,發出溫柔的“刷刷”聲。他將目光投向煙霧彌漫的河對岸,這條名不見經傳的小河,將見證德軍的蓋世武功,也將記載他代表非洲與中東德軍,與東線德軍會師的曆史性時刻。
“我怎麼他媽的這麼幸運呢!”他情難自禁地在自己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竟然不感覺到疼痛。
猛然,他看到對岸幾個滿身征塵的人向他揮手。他忘情地大喊大叫,淚水噴薄而出。
一艘橡皮舟劃過河,一個德國兵還未等停穩就跳到水裏,水花濺到幾米外的安德裏身上。濕漉漉的德國兵向安德裏敬禮:“報告將軍,我是德軍南方集團軍群克萊斯特第一坦克軍團米勒上士,我從蘇聯趕來。”
“我是隆美爾中東軍團的安德裏軍長,我來自伊朗。”安德裏向麵前的這個無名小卒還禮。欣喜若狂的上士轉身向他的戰友們高呼:“我們會師啦——”
安德裏感到一陣暈厥:來自東歐和中東的兩股洶湧澎湃的鐵流彙集在一起了。從現在起,納粹德國將北非、中東與蘇聯西南部囊括已盡,使歐、亞、非連為一體,控製了世界上三分之二的石油資源,切斷了蘇聯的主要石油供應基地,將英國勢力驅逐出地中海中部和東部。實際上,希特勒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令人膽寒的力量,讓人窒息的氣勢,他要壓倒一切敵人。自去年仲夏以來,320萬陸軍在50萬空軍的掩護下,從冰凍的北冰洋到溫暖的黑海,在3000公裏的寬廣戰線上齊頭並進。南線德軍勢不可擋地碾壓過波蘭平原、烏克蘭原野、頓河、高加索,三千裏路風和雲,與另一支穿越北非沙漠、飲馬尼羅河、征戰中東,馳騁近萬裏的帝國軍隊在阿塞拜疆兩河間勝利會師了,實現了德軍在歐洲、非洲、亞洲的會師。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前絕後的洲際會師,是日爾曼民族永遠的史篇,也是飽受凡爾賽之苦之德國人民崛起的象征。
對全體德國人民和一部分歐洲人民而言,阿道夫·希特勒的軍事和政治功績超越了亞曆山大、凱撒、馬其頓、忽必烈、拿破侖。他懷揣著人類可能實現的偉大夢想,帶領德意誌人民實現民族振興,充分運用謀略和政治智慧,以土地換和平,用蘇聯十分之一的領土建立四個德意誌東方省,將德國的邊疆擴展到北冰洋、伏爾加河、黑海與高加索。同時在保證本國人民的前提下,把一些恩澤帶給了東方民族,讓蘇聯各民族實現獨立。這是真正的、而不是自封的“看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德軍向高加索撒下了一個巨大的網,網住了蘇高加索兩個方麵軍、110萬蘇軍,蘇聯的糧庫和油庫不可避免地被德國囊括一盡。很多蘇軍士兵扔掉了武器,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有的正一半期待、一半好奇地等待德軍。極少數到山裏打遊擊的勇敢戰士們不斷被名目眾多的民族軍和地方武裝從洞穴裏拖出來,成為斯大林的替罪羊。這些烏合之眾們整起同胞來,有時比入侵者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