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節 前往卡盧加途中(1 / 2)

“人靠衣裳馬靠鞍。”元首成了沒馬沒鞍的國君,隻得依賴於部下提供車輛了。一周前他的裝甲專列毀了,這是第二輛裝甲列車毀於戰火——統統毀於自己的傲慢和蘇聯遊擊隊的歪打正著。

一輛印著鐵十字標記的軍用大轎車停在第4集團軍司令部樓下,新任中央集團軍群司令格魯格元帥跳下車門,恭候在車門旁邊,挺胸收腹目送元首上車。

李德一邊上車、一邊扭頭與送行的將軍們揮手告別,不料腳下一腳踏空,小腿刮擦到鐵踏板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讓他兩道眉毛擰成一股繩子,咬牙切齒加怒目而視。

《今日軍人》畫報攝影記者恰好在場並拍下了這個難得的鏡頭,幾天後發表時配上了一行解說詞:敬愛的元首懷著對布爾什維克的刻骨仇恨,登上征戰途中。

李德到車上,在麗達和冉妮亞中間坐定。按照以往的習慣,他肯定會坐在窗戶旁向外觀賞,順便向他的臣民們揮手致意。經過接二連三的遇險,特別是這次的九死一生,他隻得聽從大家的意見,讓兩個女保鏢夾在中間。

送行者繞到元首這邊向他拚命揮手。李德讓冉妮亞拉下窗戶向他們聊天。晨光照射在他臉上。他微微眯縫著眼再一次問白發將軍:“我還是堅持你陪我一起去。”

老將軍微笑著然而堅決地擺手:“謝謝你的邀請,我還是堅持今天就回家。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退役了,說話也就不靈了。有這麼多人陪伴你,我去了反倒不方便。”

“好吧,代我向家人問好。”李德不再堅持,示意冉妮亞拉下車窗。帶隊的摩托車、輪式裝甲車緩緩起動。在歡呼和敬禮聲中,大轎車也慢騰騰地開動了。

冉妮亞拉上窗簾,把耀眼的陽光隔斷在外麵,也把疲勞留在身後。現在,大家可以依靠在椅背上休息一會兒了。

李德想把頭倚靠在麗達肩膀上,不料卻靠了個空。扭頭看時,麗達正弓腰爬背與他與別人說話,後背露出一大片肉,股溝清晰可見。

李德與冉妮亞相視一笑,接過杯子湊到麗達背後,順著股溝倒了細絲般的一股水,然後正襟危坐,閉目養神。

麗達聊得如此投入,以致於對別人的惡作劇全然不知,仍舊與鮑曼談著女人們——也算是男人們的笑話:“當一個女人全身心投入到對一個男人的愛,那麼她會為此舍棄一切的,有時連自己的父母都會拋棄的。”

“要不怎麼說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是動物。幸虧我的孩子們多是男孩子。”鮑曼大言不慚。

忽然,鮑曼目不轉睛地望著麗達的襠部發呆。麗達正想奚落幾句,心直口快的空軍副官驚呼道:“麗達,你怎麼尿褲子啦?”

施蒙特比貝洛見多識廣:“去,小雛鳥知道個屁。麗達,你來月假啦。哎,你以前挺幹淨的,這次怎麼當眾出醜了?”

麗達莫明其妙,半晌才低頭看到褲襠裏濕漉漉的,她愣怔了一下,用手迅速擦了一把放到鼻下聞著:“呀,咖啡?”

她轉身捅了李德一拳頭:“你怎麼就這麼壞呢?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大轎車裏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各種各樣的笑充斥了車廂:李德尖醉的笑、鮑曼粗莽的笑、施蒙特開懷大笑、海軍副官衿持地笑、空軍副官優雅的笑、冉妮亞溫柔的笑,別人客氣地笑,還有麗達自嘲的笑。

麗達找到了她認為的報複元首的辦法,她一本正經地與冉妮亞唱起雙簧:“姐,去年冬天元首視察這裏時,你和我都不在,誰來陪伴元首啊?”

“當然是相好的陪同呀?我聽說是個專機服務員,叫愛得萊德。”

“愛得萊德?她長得非常漂亮吧?至少比我倆強百倍吧?”

“我見過她,長得是漂亮,隻不過漂亮得過頭了。她的眼睛和嘴巴不能同時大:閉上嘴巴時眼睛很大,嘴巴張開時眼睛眯起來了。”

“就是說睜開眼睛時嘴巴得閉上,就像老百姓說的口話:把逼夾緊?哈哈——”

“笑起來很甜蜜的吧?”“是啊?不然的話,元首怎麼會看上她呢?我倆五官這麼端正,元首還挑剔呢。”

“我聽說這個愛得萊德笑起來眯縫著眼睛,嘴咧到耳邊了,她笑時能看見她的嗓子眼,像張大嘴巴的蟒蛇。”

“夠了!”兩人埋汰起來就沒個完,李德的自尊心受到創傷。但他為此發火就不值了,冉妮亞和麗達見他發火了,她們的目的便達到了,反而越開心了。

談笑戲謔間車隊向北行駛。透過大轎車的通式玻璃窗,看到公路上車廂和行人越來越多。奔馳公司生產的新式大轎車把發動機包在車裏,車廂空間大,視野非常寬廣,而滿大路跑的老式大轎車發動機在車外,隻是把車廂封閉起來的卡車而已。

前麵就是別廖夫,從這裏開始,大轎車沿著奧卡河左岸繼續北進,一個小時後看見另一條河自東而來:烏帕河就在眼前,清澈的河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一條銀色的飄帶。

河上唯一的橋上擠滿了人,李德與鮑曼對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熟悉。去年冬季來這裏時,德軍士兵在橋上查驗通行證。而如今,橋頭崗樓上掛著俄羅斯三色旗,橋上值勤的是俄羅斯解放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