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人情冷暖 世態炎涼(2 / 2)

麗達喘著氣說:“什麼……是……失足?你給我說……清楚……”

“別說話!肉渣子噴我臉上了。”元首堵住她的嘴。鋼琴響了幾下,冉妮亞醒來了,搖搖晃晃分開人群到元首身邊。

李德見她如見了救兵般:“冉妮亞,你來得正好,你到我房間把我的便鞋拿來。”

冉妮亞沒聲好氣地:“好吧,我給你取鞋,你給人家擦嘴,你就好好擦吧,因為擦的不是屁股。”

“你怎麼說話呢?”李德與麗達不約而同地喊叫。李德後麵又加了一句:“你嘴裏的肉渣子又噴濺到我臉上了。你不會一次吐幹淨呀?”

話音未落,麗達的喉嚨又動彈起來。元首這次早有防備,趕快躲開。老將軍也與自己年齡特征極不相符的敏捷閃到一邊。不過這次麗達忙碌了半天,最終隻吐出了一口唾沫。

鮑曼把圍攏的人驅散,噴著酒氣嚷嚷:“怎麼著?你們誰敢說沒喝醉過?下雨沒好路、醉酒沒好人。別看這位小姐喝多了酒,如果她清醒的時候,不管是擒拿格鬥還是百步穿楊的功夫,你們沒人能比得上她。”

圍觀的軍官們散去了,他們關心的不是麗達的本事。這可以從嘀咕聲中聽出來:“元首對她真好。如果我喝醉了元首給我擦嘴多好呀。”“你等著給你擦屁股吧。”“誰讓你下麵少長了個東西?”“不對,是多長了個東西。”“攻擊元首,該當何罪?”

這些議論李德聽見了,但聽見又能怎麼樣呢?鮑曼剛說過醉酒沒好人。隻能當他們不是好人了。

冉妮亞幫他換上鞋,把他的髒鞋扔到麗達腳下。麗達嘻嘻哈哈地把鞋扔回。第三帝國元首的鞋成了她倆的玩物了。

李德瞥見施蒙特向這邊張望,遇到他的目光趕緊躲開,又飽含期待而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李德向他招手。施蒙特轉過頭向他的身後望了望,確定元首在叫他後遲疑不決地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向這邊挪動著腳步。

第4集團軍作戰部長特雷斯考上校夥同蘇聯克格勃謀殺元首,簡直死有餘辜。特雷斯考與施蒙特是朋友,軍法官介入了對施蒙特的調查。在此期間,餘怒未消的元首對他不理不睬,大家也都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施蒙特。

軍法官的結論很快出來了:在1941年夏天以前,特雷斯考上校還是元首的粉絲、納粹黨的堅定支持者。德軍進入蘇聯後,他對黨衛軍的倒行逆施深惡痛絕,在此情況下加上中央集團軍群參謀長的鼓動,他很快走上了反叛的道路。

特雷斯考上校脾氣暴躁,容易走極端,是個不折不扣的偏執狂。他走得很遠。今春以來,他明知道德軍慢慢修正了過激的種族政策,他還是欲罷不能。

德軍中像他這樣的人並非他一個。原德軍第10裝甲師的安德裏營長與他遭遇相同,還受到了打擊。但他改弦更張,自行改正錯誤,一陣彷徨後團結在元首的旗幟下,目前在埃及統領一個師的德軍。而這個特雷斯考一條道走到黑,與其說是偏執狂,還不如說是不可告人的野心在作怪。

在對蘇戰爭以前,特雷斯考與施蒙特時常在柏林郊外吟風弄月、釣魚打球。東線戰事爆發後,兩人很少見麵。尤其是去年底以來,元首時常帶著副官們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施蒙特隻見過一次麵,就是那一次代酒事件。

李德深信施蒙特對他忠心耿耿。假如他知道特雷斯考試圖謀殺元首,他會毫不遲疑地掐死他。這幾天麗達也通過一些渠道明查暗訪,得到的證據都表明:施蒙特是元首的死忠。

特雷斯考讓施蒙特把偽裝成酒的炸彈帶上飛機,這事每個人想起來都後怕。要不是天氣過於寒冷,他們這些人都一命嗚呼了。元首起初也非常生氣,幾天後也想通了,畢竟不知者不為罪。

但他的酒友們:鮑曼、冉妮亞、麗達,還有他的兩個同事——海空軍副官們並不這麼快地原諒他。

上天寵愛驕傲之人,給他們一顆永遠孩童般的心,何況作為元首的隨從,受到大家的敬畏,脾氣天天見長。他們一看到施蒙特,就想起那個差一點讓他們送命的酒瓶子。他們有多愛自己,就有多恨施蒙特。所以這幾天施蒙特可憐蟲一般孓然一身,每天隻和自己的影子作伴,飽嚐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施蒙特走到元首跟前了。李德伸出雙手向大家問道:“這是什麼?”

“手、兩隻手、巴掌、問這幹什麼?”醉翁們雜七雜八地嚷嚷。

“不。”李德交替伸出手,“這是我,而這隻手是鮑曼。”

他又伸出五指:“這是五指手指頭,你們肯定回答說是姆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但我想說的是這五根指頭代表你們:冉妮亞、麗達、貝洛、阿爾布雷特克,還有……”元首扳下大姆指:“還有你,施蒙特。”

施蒙特眼淚噴濺了出來,他失聲痛哭起來。元首把他們幾人攏在一起,他們都流出了眼淚,幾雙手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