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節 野豬大戰軍犬(2 / 3)

他斜睨了希姆萊一眼,發現他正局促不安地修理鋼筆,心裏象吃了蜜一樣舒服,聲音也更加甜美起來:“感謝上帝,讓我們回到正確軌道上來了。本來,斯大林指望蘇聯各民族人民緊緊團結在他周圍,打一場全民族衛國戰爭,讓德國士兵血流成河,但是,他的美夢破滅了。”

半天沒吱聲的莫德爾高聲附合:“這點我可以作證。這次圍剿比我們想象的容易得多,很多遊擊隊員之所以痛快地放下武器,就是因為希望在德國主導下成立嶄新的白俄羅斯共和國,農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工人們在工廠……”

“好了,閑話休提,趕快彙報完吧,哈爾德總參謀長還要簡要通報南方戰局呢。”李德催促莫德爾。

莫德爾從一個將軍手裏奪取筆記本放在麵前,繼續他的彙報兼賣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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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排長從洞口探出頭喊叫:“快跑呀,野豬找兒子來了。”

警衛排長驟然跳起,一把抓住早就準備好的破布,飛快地往加裏寧的臉上、手上纏繞起來,隨後對自己也如法炮製,自己先鑽進有刺的樹杈裏,再把加裏寧也拉上來。遊擊共和國最高首長被刺弄痛了,嚎叫起來。

警衛排長焦急地喊叫:“你們,你們有誰去攔住它?”

“怎麼攔截?”十幾個腦袋望著樹杈。

“盡量拖延時間,想辦法纏著和它說話,嗨——”忽然意識到自已的錯誤:那是野豬,不是人。

大家對如此明顯的噱頭熟視無睹,足見形勢之緊張。

“我去。”見沒人響應,工兵排長攬過這光榮而艱苦的任務。他自恃在烏拉爾山打過雪豹,對野豬沒放在心上——不就是個豬嗎,隻不過沒有圈養而已。

工兵排長提起衝鋒槍,有人高喊:“那個沒用,用步槍。”

蹲在樹杈上的加裏寧也給他打氣:“小夥子,等你擋住了野豬,我馬上升你為遊擊軍司令部直屬工兵連連長。”

工兵排長向上仰頭,一粒鳥糞恰好落進眼窩裏。他小聲罵道:“他媽的,死到臨頭還就麼摳,才給個連長。”

加裏寧的耳力特好,他從樹上喝道:“你說什麼?”

“我罵鳥呢。”他沒聲好氣地回了一句,抄起步槍鑽進野豬洞裏。臨進洞前發現抓了幼小野豬的那兩個年輕人呆呆站著,每人屁股上一腳:“你倆想死不想死?還不快爬到樹上去?野豬會聞出來的。”

兩個膽大包天猝然醒悟過來,都閉上眼睛爭先恐後地往造刺樹上爬,一瞬間功夫,兩個臉上、胳膊上血肉模糊。

與屋裏緊張的氣氛相反,林間通道裏的野豬卻悠哉悠哉,像散步一樣。這頭豬尖尖的大嘴、長長的獠牙、滿身灰褐色的鬃毛,活像刺蝟身上的刺一樣,順著刺樹下麵的通道一路嗅著進來了。工兵排長拿槍比劃了一下,野豬抬頭瞅了他一眼,哼了聲作為回答,又自顧自在地上聞著。

野豬到跟前了,近得能看見它嘴角流淌的白沫,近到能聞到它身上的臊臭。工兵排長握緊拳頭,在空中作出各種威脅動作,嘴裏也配合著:“哎、呼嚕嚕、撲哧、嗨哈、牟、嗚呼——”學完了他掌握的所有動物語言,野豬還是不緊不慢地聞著嗅著,對口技大師理都不理,更別提表揚了。

工兵排長一看它長長的獠牙,勇氣盡失。烏拉爾山的老虎也沒這麼可怕,因為老虎沒獠牙。跑球了算了。工兵排長頓時成了四腳蛇,倒退著竄回房間。

野豬毫不客氣地進入房間,凡是接觸過幼豬的人已經爬到樹上,在長長的刺叢中躲藏起來,忍受著失子之痛的母豬哼哧哼哧地東聞聞西嗅嗅,沒有發現嫌疑,轉了幾圈後腿一蹬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