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元首搬運炮彈(1 / 2)

麗達一臉陰霾地跑來,神秘兮兮地把元首叫到小房間裏。李德迫不及待地問:“援軍呢?格魯克怎麼說?”

“事情清楚了。”麗達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她告訴元首說,前不久在國內協助搞反諜案件時,蓋世太保們發現了一些軍官反對帝國的蛛絲馬跡:德國抵抗運動領導人特萊斯科夫將軍是中央集團軍的參謀長。克盧格的參謀長是格賴芬貝格和作戰部長特雷斯考上校也是他們的人。後者在1941年以前是一個狂熱崇拜希特勒的人,又是希特勒的副官施蒙特的好友。到1941年底,他改變觀點成為對國家社會主義深惡痛絕的人。

“為什麼不報告?你回來了這麼多天了,為什麼從沒聽你提起過?”李德凶神惡煞般雙手按在她肩膀上搖晃著。

麗達起先忍受著,等待他泄憤後反問道:“是誰不讓我彙報的,說是到了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再彙報。每次見麵你總是迫不及待地撲到我身上,從來沒時間談正事。再說我們隻是懷疑而已。”說著說著她抽泣起來,連哭邊嗆他一句:“再說,蓋世太保也沒向你彙報過呀。就知道對我橫。喔——”

冉妮亞推開門向裏探望。“出去!”李德嗬斥道。“等會進來。”他意識到唐突,柔聲說。麗達勉強擠出一絲笑:“沒事姐,我們說著玩呢。”

李德回過神一想,對呀?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懷疑,軍事法庭才不理你這一套呢。德國是法製國家,從理論上說,包括他自己在內都得按照法律辦事。

李德先倨後恭,又對麗達好言相勸起來,替她擦幹淚水。麗達的哭像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分析說,列車在淩晨4點遇襲,4點10分就向奧廖爾的第4集團軍司令部發報。但作戰部長特雷斯考上校即沒發兵也沒向格魯克報告。此前,元首今天到達的消息就是他收到的。

“也許他沒收到電報吧?”李德仍不願意相信。麗達幹脆挑明:“實話告訴你吧,他們已經三番五次地想拉中央集團軍群司令包克入夥。”

李德渾身一震。如果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成為暗殺他的密謀中心,那他不正是自動送上門了嗎?

他一把抓住麗達殘留著淚水的手,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包克怎麼說?”

“包克元帥拒絕了,說自己不是南美洲的叛亂將軍。”麗達望了他一眼,“當然他也沒有揭發自己的參謀長。”

“格魯克呢?他怎麼說?”李德感覺自己個長舌婦,他討好地把麗達的手放到嘴唇邊輕吻著。

“他根本不知曉。至少到現在為止沒發現他知情不報的證據。”麗達習慣於他的勢利眼,半晌後自言自語,形象地作了詮釋:“老是這樣:有求於人時球朝天,用完後屁股朝天,冷屁股對人。”

聽了麗達透露的驚天秘密後,李德心裏在翻江倒海,臉上顯得很平靜。他與麗達對望了一會兒,讓麗達事先給鮑曼和冉妮亞吹吹風,然後回到車廂裏觀戰——確切地說是聽戰。

重裝甲連漢格爾少校全力組織抵抗,槍炮聲緊得分不出點。密集的曳光彈像蝗蟲一樣飛向霧裏。田野裏傳來的槍聲和爆炸因霧氣顯得遙遠和失真。蘇軍的輪式裝甲車在淡淡的晨霧裏鑽出來,被裝甲列車上的75反坦克炮轟回零件狀態前,精確瞄準,把50毫米炮彈咂向裝甲列車。蘇軍遊擊隊也像影影綽綽的精靈一般,不斷被霧吐出來,竭盡全力進攻,但在德軍的堅甲利器前紛紛倒地。一時間誰也站不了上風。

魁梧高大,金發碧眼,象隻鬥牛犬的警衛長京舍守在元首的小房間前站崗放哨。四號車廂裏,施蒙特與麗達前往通訊室,卡爾梅克人帶著手下到跑向六號車,這裏隻剩下鮑曼和海空軍副官在地圖前麵裝模作樣。身為應急領導小組組長的李德在車廂裏無事可幹,再次與冉妮亞到車廂裏巡視。

兩人一起到隔壁的第三號車廂,這裏早亂成了一鍋粥,元首的政府女秘書和女廚子躲藏在角落裏渾身發抖。一個青年軍官渾身塗抹著肥皂從浴室裏衝了出來,與冉妮亞撞了個滿懷。下麵的那東西有20毫米機關炮一般粗,一下子頂到她的大腿上。大腹便便的麵包師呆若木雞地站在中央,任憑來來往往的人把他推來搡去。

李德與冉妮亞對望了一眼,轉身退出。兩人剛到兩節車廂連接處,伴隨著一聲巨響,三號車廂裏先是紅光一閃,緊接著一股濃煙把車廂充填,往後是飛濺的物品——人的肢體、變成玻璃渣的酒瓶和直接成了粉蒸肉的香腸。

李德拿腦袋在牆上猛撞了一下,這是他迄今為止表現出來的最沮喪的動靜:遊擊隊已在裝甲列車上掏了個大洞,證明他們掌握了置他們於死地的可恐能力。如果再拖延一段時間,他們的銅牆鐵壁被對方一點點擊成碎片,隻剩下一個個鐵輪在扭曲的鐵軌上橫七豎八地躺著。

透過硝煙,李德看到三號車廂成了屠宰場。一個女護士等待救護。那個胖子被開膛破肚,紫色的腸子與土豆攪拌在一起。從浴室出來的人赤身裸體地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中間那個東西示威般直指上空。維也納女廚師抱著個切菜板在發抖和啜泣,她把那個桃木木板當成比30毫米軋製鋼板更堅硬的東西了。但至少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