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節 主與我們同在(2 / 2)

“哈,讓我檢查一下是否安好?”麗達趁火打劫,在他褲襠處抓了一把,“沒事,還在你身上,也沒弄斷。嗬嗬。”

“哎,都讓我慣壞了。”李德搖頭。兩個女的得理不饒人,在他胳肢窩下撓癢癢,李德不僅遭受兩個姑娘的肢體攻擊,還得忍受她們的唾沫噴濺:“慣壞了?我們給你出生入死地賣命怎麼不說?撓,使勁撓,求饒,叫妹妹,不,叫姐姐,好姐姐,不算,一個一個地叫,冉妮亞姐姐,麗達姐姐,真乖……”

三人糾纏在一起。不知誰放了個響屁,她倆樂得癱軟在地,李德乘機掙脫了。

前方小山丘白茫茫一片,別爾哥羅德市快到了。別爾哥羅德位於俄羅斯西部烏克蘭邊境的北頓涅茨河畔,是別爾哥羅德州的首府和行政、工業、文化中心。“別爾哥羅德”在斯拉夫語中意為“白色城市”,原因是其周邊富藏石灰石。

一男兩女三個腦袋望著外麵,李德指著遠處林立的煙囪,臉上露出暴發戶的神情:“這裏有鐵礦石,占全俄被探明鐵礦儲量40%的著名的庫爾斯克磁鐵礦帶通過該州。你們瞧,那裏正在煉鋼鐵。別爾哥羅德州和庫爾斯克州加起來,每個月能煉300萬噸呢。”

冉妮亞想起鮑曼在帝國師鬧出的笑話,對麗達道:“鮑曼主任在帝國師地下室看到一本書,就是那本寫保爾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他把它當成冶煉方麵的工具書了,真有意思。”

“是嗎?”麗達訝然,然而咕咕譏笑起來。一雙大手按在她肩膀上,鮑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捏她的肩頭:“壞蛋,竟敢取笑我。”

一陣戲耍後,鮑曼認真地賣弄道:“都怪寫書的人,起了不倫不類的名字,誤導人。後來,我花三天時間看完了那本書。我記得書中男主人是保爾?柯察金。他因為太窮了,結果讓冉妮亞給甩了。”

他的話馬上惹來一陣哄笑。冉妮亞從座位上跳起來爭辯:“我什麼時候甩了他呀?”

麗達笑了一陣子,糾正道:“女主人叫冬妮亞吧。主任什麼時候都把冉妮亞掛在嘴上。”說完瞅了一眼假裝生氣的冉妮亞,又偷偷窺視了一眼元首,自顧自又樂了。

“誰記得住俄國人的名字?像懶婆娘的裹腳布一樣。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記不住卡爾梅克人的名字。”鮑曼怏怏不樂地說。看到卡爾梅克人從車廂那頭走來,衝他吼叫:“哎,大個子,你叫什麼?”

“說了你還是記不住。你就叫我大個子吧,好記。”卡爾梅克人狡黠地朝他擠眼,快速通過車廂。

鮑曼作深沉狀:“那個冉妮亞……不,冬妮亞後來不知道怎麼樣了,書裏沒有交待。”

李德發話了:“還能怎麼樣?布爾什維克掌權了,她要麼變成工廠的鉗工,要麼變成集體農莊的一員,要麼拉到西伯利亞勞改,要麼變成成千上萬被鎮壓的一員。”說得冉妮亞和麗達一陣驚悸。

從別爾哥羅德到庫爾斯克,一路上都是肥得流油的黑土地。車窗外驕陽似火,許多植物被烈日烤曬得蔫頭蔫腦。惟有高粱倔強地挺著它的腰杆,並且會在秋後捧出一穗紅豔豔的顆粒來。

眼前是一片穀子,沉甸甸的穀穗在陽光裏,寶石似的發出白裏透黃的光芒。一片片油菜競相綻開黃澄澄的花,在夏風的吹拂下,湧起層層金色的波濤,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而在遠處的小山崗上,金黃的油菜花夾雜在綠油油的麥田裏,組成了一幅幅美麗的畫卷,使人讚歎不已。

裝甲列車在一個小站停下來加水添煤,站牌上寫著幾個字:普裏斯堅。他們已經進入到庫爾斯克州了。

小站上有很多當兵的人,透過窗簾縫隙,李德看到從一列客車上走下來一些傷兵,輕傷員扶著重傷員,女護士引領著雙眼纏著繃帶的人到站台上透氣。

花壇旁邊圍攏著一群官兵,一個穿著校級軍官服裝,沒有官階的隨軍牧師站到花壇上,右手拿著聖經,胸前掛著十字架,望著遠方大聲宣講:

“主與我們同在,這句話刻在每個德軍士兵的腰帶上。沒有什麼任務比捍衛西方基督教的價值觀免受布爾什維克主義腐蝕更加神聖的了。各位,這就是我們跟布爾什維克的區別。那些該死的俄國人,他們藐視上帝。你們永遠不會孤獨,即使是深入敵後。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