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黨和人民注視著你們(2 / 2)

李德明知故問:“你剛才嚷什麼來著?”

“哈爾德電話。糟了,總參謀長還在電話那邊等著呢。這下完了,我成風箱裏的老鼠了,兩頭都沒討好。”通訊科長哭喪著臉,跟小醜似不輕不重地打自己的臉。李德一臉陰睛難辨地看著他打。

通訊科長祈望著元首。李德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轉身走向電話機。

李德剛拿起電話,聽到哈爾德怒氣衝衝的吼聲:“我要把你撤職。”

“是我。”李德一出聲,哈爾德一下子蔫了,罵了通訊科長兩句,然後向元首報告:“我的元首,哈爾科夫戰役接近尾聲,敵人已經大麵積投降,但是沃羅涅日方向的情況很不妙,晚天夜裏,蘇軍沃羅涅日方麵軍發動反攻,把我軍趕出了城區。”

李德一怔,高聲問道:“哈爾科夫戰役全部結束需要幾天?”“三天,我的元首。”

李德麵向地圖毅然決然命令:“二十四小時內結束戰鬥。”

這天的戰鬥演變成一場屠殺。按照元首的命令,又從克裏木抽調了具有強大戰鬥力的第8航空軍,加入了業已參戰的第1航空隊和第4航空隊的行列中來。

天上布滿了德軍飛機,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圖2轟炸機彈艙裏密匝匝排列著88隻波波莎衝鋒槍,向狼奔豕突的蘇軍拋灑彈雨,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斯圖卡散布恐怖,容克和亨特爾投擲炸彈,方框形偵察機像雪花一般灑下傳單,上麵寫著:“伊萬,我是你爸爸。德國人給我家分給土地了,你趕快回來割麥子吧,不要為製造饑荒的人賣命了。”“克拉斯基,趕快放下武器吧,新的生活在等著你呢。”“葉柳卡,戰爭與女人無關,珍惜你如花似玉的身體,以便將來生兒育女吧。”這些久違的、充滿人性化的煽動,對蘇軍士兵的作用不亞於炸彈。

蘇聯近衛第十軍軍部駐守在哈爾科夫東麵一座小山頭上。隨著元首一聲令下,僅僅在一個上午,三十架飛機投下了三百噸炸彈,山頭被削去了幾十公分,山上的樹木燃起大火,人的軀體、粗糙的彈片與滾燙的黑土攪混在一起。二十公裏以西的李德肉眼可見整個小山成了一具火炬在燃燒。

一天後從蘇軍屍體上搜出的日記裏生動地記載了那天的情景:“3架俯衝轟炸機吼叫著飛過來,飛得很低,並以越來越小的角度盤旋了兩三次。然後突然間它們向下俯衝過來,將它們所有的彈藥傾瀉下來,呼嘯著從我們頭頂飛過。子彈從機槍口狂噴而出。本能地,我們將臉伏在土裏。我們的神經在那個要命的時刻都繃得緊緊的。炸彈過後,我們看到曳光彈準確地射向我們。飛機向高處爬升,盤旋了一小會兒,然後再一次向我們猛撲下去,又一次摧擊我們的心髒。”

在德軍航空兵的“鋼鐵覆蓋”的攻擊之下,德軍從四麵八方向包圍卷裏的士兵圍攏過來。坦克部隊和履帶式汽車輸送步兵部隊肅清了頓涅茨河兩岸的所有通道。包圍圈中的蘇軍指揮官再一次向莫斯科求助,但到的回答是:“黨和人民注視著你們,敬愛的斯大林同誌要求你們堅持到最後一兵一卒、一槍一彈。”

盡管局勢毫無希望,蘇軍仍不願束手就擒。在塔甘斯克以西,蘇軍士兵們藏身在偽裝良好的陣地裏,放出經過訓練的背負炸藥包的軍犬,直衝向坦克的底部。這些軍犬背著由噴射爆破拉杆引爆的炸藥包靠近這些車輛,跟隨坦克的德國步兵在它們造成大的傷害之前將這些軍犬一個接一個地射殺,前進的道路上遍布他們草草掩埋的充滿危險性的動物屍體。

7月3日下午,這個被收緊的口袋收口了。克萊斯特的第41坦克師的部隊進抵巴拉克萊亞以麵的頓涅茨河。自河岸遠端,他們受到從北麵過來的第6集團軍步兵們的歡呼。

當德國人收緊頓涅茨河西麵的套索之時,斯大林拒絕派出增援部隊解救鐵木辛哥被圍攻的部隊。稍後,在一封寫給身為坦克軍官的兒子的信中,保盧斯寫道:“一名落入我們手中的俄國軍官向我們交代說,鐵木辛哥本人曾經參加過一次坦克遭遇戰,親眼目睹了他的前鋒部隊尤其是他的坦克狀況,而當他看到坦克被轟得粉碎時,他驚叫道‘這簡直太可怕了!’隨後,未發一言,掉頭並離開了戰場。”

在這天夕陽西下以後,被圍蘇軍迫不得已采取人海戰術。整夜,在德軍照明彈的光芒下,成千上萬的蘇聯士兵用伏特加來的增強體力,手挽著手,然後用他們自己的身體去堵敵人的槍彈和坦克,以這種毫無用處的努力來爭取突圍。其他人則自暴自棄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