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軍部用過晚餐,李德偷偷地問一個參謀183工廠第7倉庫離這裏有多遠。
參謀的嘴變成了個O形,他脫口而出:“我的元首,那裏離敵人隻有600米,你絕對不能到那裏去。”
在場的人都瞪眼望著元首,仿佛看一隻大猩猩。鮑曼放下刀叉解釋:“元首想去看望他的衛隊。”他對著李德耳邊時卻低聲說:“你把冉妮亞叫來不就行了?何必要冒風險?”
李德默默無語,心裏老大的不痛快。把冉妮亞叫到軍部辦事多不方便呀?再說了,他與冉妮亞要的是浪漫,有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而不是兩人說話大家偷聽的公共宿舍。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她的倩影。兩人翱翔在拉多加的雪夜,偎依在克裏木農場銀色的月光下,沐浴在地中海的夜風中,在東普魯士的林蔭道上勾搭。他要的是意境,追求的是愛情。
鮑曼與第6軍軍長弗裏斯特上將嘀咕了一陣子,上將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師長說:“弗裏茨,你不是要發動短促突擊嗎,我看時機成熟了。”
那位師長迷惑不解:“軍長,我那時候說過要發動突擊?”
在軍長擠眉弄眼外加揮動拳頭的暗示下,師長總算明白過來了,望了元首一眼後洪亮地回答:“請各級首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把敵人驅逐到十公裏以外。”
元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幹脆順其自然吧。師長披掛齊整,到前麵親自督戰去了。
半個小時後槍炮聲大作,西南角隅火箭炮彈劃破了剛剛降臨的夜幕,幾十輛德軍坦克吐著火舌湧出工廠圍牆,吼叫著碾向敵人陣地。德軍士兵們躍出工事,勇猛地衝向敵人。
炮擊不久軍長去聽電話,半晌後怏怏不樂地回來向元首訴苦:哈爾德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問他為什麼擅自行動?
“你怎麼回答?”元首問道。他的陸軍總參謀長挺厲害的,這邊剛動了個腳指頭那邊隨即就知道了。
軍長苦笑著說:“我給他解釋說丟失了一份重要文件,要從敵人手裏奪回來。”
軍長對元首咬耳朵:“不過他並不相信,他讓我轉告你:‘久別勝新婚’。他是這樣說的,完全是他的用語。”
李德隻有暗笑的份。什麼事也休想瞞得了他。不過這個哈爾德也懂幽默了。
李德與第6軍軍官們告別,前往西南角的卡爾梅克突擊隊駐地。弗裏斯特上將派出軍部警衛連擔任掩護,並執意讓他的副官陪同。
幾百人的隊伍行進在時而坎坷不平、時而一馬平川的工廠區,腳步聲彙成一股洪流聲,隊伍邁著有力的步伐昂首挺胸前進。在慘淡的燈光下,德國士兵們忙自己的事,對眼前的隊伍熟視無睹。隨處可見雜亂的裝備,高射炮旁邊是火箭筒,高架馬車與裝甲車爭道。
鮑曼的頭碰到鐵管子上,馬上鼓起了個大包。李德故意驚叫:“哎呀,你的頭在鐵管子上碰了一個坑。”
鮑曼陪著笑臉,心裏埋怨元首放著舒適的軍部不住,非要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受罪。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在軍部吃的飯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李德感歎:蘇聯的國土真大呀,就連他們的工廠都能比得上一座城市。哈爾德不明白這個道理,以為德軍退守在兩座工廠就慌了手腳,真是杞人憂天。
槍聲漸漸稀疏下來了,處在四麵楚歌中的蘇軍官兵無心戀戰,德軍猛不丁一個衝擊,他們一下子退隱到二十公裏以外去了。有的人連跑都懶得跑,幹脆舉手投降。
前麵橫跨著一座鐵橋,上麵還跑著火車。李德與士兵們從橋下穿越。按照冉妮亞信裏的描述,穿過鐵橋後不到一公裏就到了前沿陣地。兩天前,德軍在鐵路橋上架設機槍,居高臨下向敵人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