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節 上薩爾茨堡的外交官(2 / 3)

這位國王深知“遠交近攻”的道理,他選擇美國公司,除了美國的威脅利誘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不像其他國家那樣,對他的國家有政治企圖,而是專心致誌地做生意。不久後,另一家美國石油公司--得克薩斯石油公司共享了石油特許開采權。

李德還知道,與美國一步步成功相對照的是德國遭到了丟臉的失敗。借助1929年同沙特簽訂的友好條約,德國將自己裝扮成爭取阿拉伯民族獨立的鬥士,積極在沙特開展活動。1939年底,德國任命情報人員格羅巴為駐沙特大使,試圖建立對阿拉伯顛覆活動的中心。1941年,希特勒親筆致函伊本?沙特,表示如果沙特參加軸心國陣營,德國將扶植他成為“阿拉伯之王”。

大戰爆發後,沙特內部意見並不統一,部分領導成員認為以德國為首的軸心國將獲得勝利。但沙特四周都是英國的軍事力量,在財政和經濟上與英國關係非常密切:糧食從英國屬地進口,朝覲收入來自受英國控製的穆斯林國家;美國也私下向沙特國王表示,希望沙特站在同盟國一邊。於是,伊本?沙特決定堅持中立政策。

但是,有勇無謀又吝嗇的德國使節一次次地向伊本?沙特施加壓力,要求他與德國合作。要求被拒絕後,德國挺而走險,竟然派出間諜去炸沙特的油井,也許是德國給的錢太少,也許是這些間諜本來就太業餘,事情敗露,供出幕後操縱者是德國大使,於是德國大使被人家一腳踢出沙特,希特勒的臉也丟盡了。

李德左思右想、深思熟慮了近一個小時,等到戈林沉重的腳步傳來時,他已經成竹在胸了,這就是:“為了不讓美國公開參戰,同時為了修補與沙特的關係,必須保證美國在沙特的利益。

“嗬,一天不見,這裏成了戰場了。”戈林人沒進來、他的肚皮已經進來了。李德盯著他說:“要是我猜測得不錯的話,美國人為石油而來。”

戈林楞怔了一下,高喊道:“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他惡狠狠地扭頭盯著他的隨從們。李德釋然:“呷,這是禿頂上的虱子,明擺著嘛。”

“畢竟是元首啊。”戈林不得不服。他不無得意地表功:“他們要坐飛機,我以防空炮不能辨認客機為由拒絕了。我把專列提供給了他們,我把日本大使分到二號車廂,把美國代辦分到最後一節車廂,中間由意大利外長隔開。不然大島浩與伍爾德會打起來的。”

兩人坐上汽車到上薩爾茨堡車站上去迎接。這又是施佩爾的功勞:他不僅拓展了從這裏上山的公路,還用四個月時間,從慕尼黑到奧地利薩爾茨堡的鐵路上引伸出一條支線,鋪設了長20.4公裏的單軌鐵路,終點就是貝希特斯加登站,離元首與戈林目前所在的位置7公裏。

貝希特斯加登站是個小站,好多設施還沒來得及完善,車站隻有兩條道,工人們正在架設信號燈,依靠“李玉和”式的手提信號燈指揮。

元首率領戈林、鮑曼、三個副官在站台等待,一大群警衛自覺站成橫排,權當小型的儀仗隊,本來對大使級的人物沒有動用儀仗隊的,考慮到齊亞諾是意大利法西斯內閣成員,又是外交部長,所以搞了個小型的歡迎儀式。對日本大使和美國代辦來說,無疑於星星沾了月亮的光。

不過工程師出身的伍爾德代辦卻高興壞了,向國內發電:“我在德國受到了希特勒的親自迎接,他們動用儀仗隊來歡迎我這個美國代辦。”

從山那邊傳來汽笛聲,鐵軌開始嗡嗡作響,火車轉過山岰,聲音陡然放大。臨時用木板搭起的站台上站著荷槍實彈的憲兵,車頭噴出的白霧把他們掩沒,直到散去後,那些紋絲不動的士兵們才現出原形。

伴隨著一陣風聲,戈林豪華的專列停到站台上。小樂隊演奏起迎賓曲。第二節車廂裏鑽出大島浩,他並不急著下車,而是堵在車門上,笑容可掬地摘下禮帽揮動著,不知是那個王八蛋從後麵推了他一下,好客的日本大使往下蹬蹬蹬幾步緊跑下梯子,差一點摔個狗吃屎。高筒禮帽也扣到地上,被猝不及防的施蒙特一腳踩癟了。一時間樂隊的曲子跑調了。

齊亞諾瀟灑地從第四節車廂下來了,元首與戈林迎上前握手,李德看到第六節車廂走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紳士,趕緊上前接過他的箱子,對方一臉的感激涕零,戈林從後來跑來:“搞錯了,這位是伍爾德先生的仆人。”

真正的伍爾德先生出現了,個頭很高腦袋很小,看上去年齡不小了,戴著馬戲團常見的黑色高統禮帽,留著山羊胡子,細高的身段上套著燕尾服,腳下一雙腳尖翹起的尖頭皮鞋,李德很眼熟——卓別林的電影上經常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