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裏哭喪著臉抬起頭,看到卡明斯基半個身子爬在炮塔上一臉鄙視地俯視著他。安德裏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連嗔帶罵著:“俄國佬,你替老子指揮,如果你把我的部隊都打光了,我要你的命。哎喲,我成瘸子了,他媽的。”
卡明斯基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對救護兵連罵帶趕:“看什麼看?把這個倒黴鬼趕快送到後方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他一手叉腰,一手對著話筒喊叫:“所有人聽著,仗不是這樣打的。全體都有,各自後退五公裏。迅速脫離戰場。再說一遍:德軍偵察團聽我指揮,火速脫離戰場。”
德軍和俄軍火速往後退去,一些失去戰車的德軍坦克兵從煙霧中鑽出來,追趕著爬上就近的坦克。對空聯絡組迅速打開標識,一直在空中梭巡的德軍飛機接到地麵指令後對著還留在煙霧中的坦克大開殺戒,英軍坦克和少數尚未撤離的德軍坦克成了一具具火炬。
“坦克,前進——”卡明斯基一聲令下,坦克卷起沙塵向東疾駛,把戰場上的英軍坦克留給空軍,後方古堡中的元首和隆美爾不斷聽到卡明斯基風格的命令:“德國佬,你把坦克開到那裏?什麼?阿拉曼?那裏有你媽呀?繞過阿拉曼往東開,開上馬爾比亞道,我們離亞曆山大港隻有90公裏了。”
在隆美爾的熏陶下,這個卡明斯基上校也有了幾分鬼聰明。英軍早就在阿拉曼這個鐵路小站嚴陣以待,從沙漠深處一直到海濱,沿著這條九十英裏長的線形防線修建了幾百個互相連接的戰術據點,防線周圍都布有密密麻麻的帶刺鐵絲網。如果說有空隙的話,那也是無法通過的流沙地區。因此,他派出一支配備蘇式坦克的小部隊,利用T34坦克的寬大履帶在流沙地區迂回,從後麵包抄阿拉曼的守軍。卡明斯基也傳承了隆美爾的魯莽,他命令大部隊沿著海濱公路猛打猛衝,如老牛撞門一樣狠狠頂過去,不信撞不開個窟窿。
卡明斯基的神氣十足隻持續了兩個小時,德俄坦克浩浩蕩蕩行進在海濱道路上,卡明斯基不斷打氣:“我的勇士們,我們已推進30公裏,我的坦克離亞曆山大隻有60公裏了,那裏有數不清的姑娘和美酒,當然還有讓你喝個飽的水。”他使勁咽了一口唾沫,舔了下幹渴的嘴唇,嘶啞著嗓子喊道:“今晚在亞曆山大吃晚飯嘍,加快速度呀,你們德國坦克能不能快點?誰造的小腳女人?”
沒有任何預兆,打頭的三輛意大利坦克幾秒內變成了三團火球,“散開——”卡明斯基為時過晚地發布命令。這段路左麵是海,右麵是山崖,坦克、裝甲車、大炮和運輸車輛像一條蜿蜒十公裏的長蟲,擁擠在公路上。
卡明斯基叫苦不迭,命令後隊變前隊全速後撤,已經是正月十五貼門神——晚了半月啦。成百發炮彈拖著尾焰咂過來了,長長的車隊成了一條扭曲的火龍,幾分鍾後,車隊成了被斬成數截的百足長蟲,蠕動著橫衝直撞卻無法逃脫。他眼巴巴地期待著迂回的那支小分隊,得知那幾輛蘇式坦克被沙海吞噬,奉獻給土地爺了。
大批英國蚊式轟炸機瞬間飛抵戰場。這是英國德?哈維蘭公司生產的一款雙發動機轟炸機,機身結構以木材為主,這種集轟炸、戰鬥、偵察、教練、聯絡、反潛於一身的木頭飛機曾活躍在地域廣闊的歐亞戰線上,是當時聞名四海的名機。現在,二十多架蚊子飛臨到德俄軍的頭頂上,每架蚊子把4顆227千克的炸彈扔到公路上,直炸得人仰馬翻,狼奔豕突。
卡明斯基不願被動挨揍,他命令所有的T34坦克倒入路堤,炮手們把炮口搖到最大仰角,把坦克炮當成76.2毫米高炮,竟然也揍下了兩架木頭飛機,這也算是垂死掙紮了。
在30公裏外的古堡指揮部裏,元首近乎超脫地聽著卡明斯基的部隊遭到英軍阻截的消息。英國第1裝甲師利用天塹,巧妙地構築了陣地,竟然瞞過了德軍飛機。
現在該元首親自出馬了。在元首到希臘、隆美爾等待給養的間歇期間,德軍第1軍的兩個師在元首的督促下日夜兼程,第11坦克師從更南麵的卡塔臘盆地順著巴雷爾小道向東挺進。他確信,對付英國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阿拉曼南麵繞過這個重兵防守的天塹,進入熱氣騰騰的尼羅河流域。讓英國大兵們在阿拉曼附近的海濱公路與卡明斯基死嗑吧,正好掩護德軍的主力在阿拉曼以南130英裏的地方乘虛而入,迂回尼羅河。
“哼哼,這才叫運籌帷幄”。元首自鳴得意地在冉妮亞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