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頂替(1 / 1)

徐姐和安格在路上恩恩愛愛,感覺像是久別的夫婦。我在旁看著酸酸的。我不怨他們,如果安格冷淡徐姐,那麼我會更難過。徐姐應該是在配合他吧。

到了家,媽媽抱著寶寶迎了上來,可寶寶見了徐姐,不高興,也不讓她抱。媽媽說你看看,孩子都不認識你了。安格接著說可不是嗎,以後不許出去打工了。

徐姐很快的溶入了這個家庭中,媽媽快樂的看著女兒,安格快樂的看著妻子,而我的女兒也開始認她這個媽媽了。

而後的夜裏,我進入了徐姐的夢,她都是背對著我。她不讓我看她的臉,她告訴我,她不準備把身軀還給我了。她說她愛上了安格,說安格除了脾氣壞,是一個不錯的男人,說我不知珍惜,說我已經放棄了原有的生活,不是她搶我的,說她會照顧好我的孩子。讓我放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的,徐姐說得沒有錯,是我先放棄了我的生活。是我先離開了安格和孩子,是我選擇了死亡。如今,隻不過是安格重續了一門親,而這個人和我長得很像一樣,別無區別。何況她承諾對孩子好,我還怎麼說,還能說什麼。

我離開了徐玉茹的夢,我不知道該不該恨她對我的背信棄義,不知道該不該恨安格的蒙昧不知。

我就這樣遊離在空氣中,雖然晚上的霧是那麼的濕,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感覺我的身體一點點的下墜。我就這樣無目的的飄著,飄著。原來,我沒有真的想離開過。上一次剛剛摔下來,徐姐就讓我知道,我還有活著的機會,還有和安格和寶寶一起生活的機會,我沒有感覺絕望。但這一次,意味著我徹底的失去了生活在他們身邊的權利。我感覺我真的可以不存在了,做魂不做魂又有什麼意義,難道讓我天天看著這些花花草草來打發我的寂寞嗎,還是和那些魂一樣的飄蕩,對我有什麼意義。

我失去了所有。我感覺,包括安格對我的懷念和慚悔,包括那七月十五的燒紙。我沒有屍體,沒有一席墳墓。被別人背叛的感覺,做魂也一樣痛苦。

我不知不覺得又飄到了天橋上,站在我原來站過的地方,隻不過這已經是深秋夜了。我縱身跳下。

可身體卻飄了起來。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在死了,人隻能死一回。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來:“女娃子,幹什麼呢,跳來跳去,煩不煩啊。”

是老嫗。

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我飄到了老嫗的身旁,低聲的叫了一聲:“奶奶。”

老嫗慈愛的說:“怎麼啦,孩子哎,又想跳一回啊。可是不管用嘍,有什麼事,和奶奶說,奶奶幫你分析分析。”聲音裏充滿了疼愛。仿佛我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

我將自己的魂魄貼在了橋墩上,依著它不。我想老嫗是現在唯一關心我的人,不是,是魂。

我現在失落到了極點,我需要傾述,我一點點的把的這些日子的經曆說給老嫗聽。

老嫗聽完,問道:“你想怎樣噢?”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想,做魂是我的選擇。徐姐替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我應該謝謝她才對。可我心裏堵得慌,堵得我透不過氣來。

老嫗歎了口氣,說:孩子,你還愛著那個男人啊。女人就是這個樣子,自己愛的男人給一點好,就記住了。你不恨他打你嗎?

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安格打我的一幕一幕,我堅定的說:“恨。”

老嫗說:這就奇了,既然恨,那麼你又有什麼舍不得,有什麼失落的。

我說:我也奇怪,這是為什麼。就好象我的一件東西被人搶去了一般,而這東西明明是我不要的。

感情是最難讓人捉磨了。

我的日子就這樣伴日升日落,伴風霜雨雪。

我不知道,我給徐姐下的密,是不是當時她為了安慰我、騙我,才說可以有底限。現在她和安格做沒做真正的夫妻,我也不知道。這陣子我沒有回去,我不想回去了,怕看到那一幕一幕會在刺傷我的心。

每天,我就聞著花香,吸著雨露,到處的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