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府後花園
假山林立,樹影婆娑,微風吹過,帶起一陣涼意,一個身影東張西望,極其小心的走到一處假山後麵。
“有沒有人跟著?”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藏匿在假山之下的人沒有回頭,隻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恭敬的立在後麵的是個女子,身形苗條纖細,也壓低了聲音,隻不過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慮,“主子,沈媽媽的毒絕不是奴婢下的,現在王妃王爺都已經警覺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盡快把那盆斷腸草換掉。”背對的那身影沉吟片刻,微微有些怒意,“若還留著,咱們指不定還要替人背多少黑鍋。”
搬斷腸草到寧遠居的是她們,往王妃賞賜的藥材裏摻毒的是她們,但毒害沈媽媽的,卻不是她們,人家擺明了想拿她們做替罪羔羊。
“可是,眼下王妃那邊,怕是會盯得緊呢。”小丫頭也知道主子說得對。
隻是,眼下暗中盯著那盆斷腸草的,隻怕是除了王妃的人,還有那個下毒的人,想要不被人發現,將斷腸草悄無聲息的換掉,還真是困難。
“我知道,你且給我仔細盯著,看除了王妃的人,還有誰也留意那盆斷腸草,切不可輕舉妄動!”那背對著的黑影沉默片刻,聲音很是冷厲。
“可是主子……”那丫頭猶豫了會兒,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眼下是關鍵時刻,興許王妃她們覺得,咱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手,會不會……?”
“不行!”那背影斷然否決,“雖然最危險的時期,有可能是最安全的時期,但王妃是個謹慎的人,越是這個時候,她也許會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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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午飯就沒吃好,晚飯也沒怎麼吃,這是奴婢剛熬的山藥紅棗粥,你好歹也喝一口吧。”
翠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山藥紅棗粥,費盡口舌想讓顏無雙喝一口,而顏無雙卻像沒聽見似的,隻坐在琴台旁流淚。
“主子……”
翠濃拿了帕子拭去顏無雙腮邊的淚水,紅了眼眶,哽咽道,“您怎麼著也不能,跟自個兒身子骨過不去啊!您本來身子就弱,要是再這樣不吃不喝的,最後病了,苦的還不是您自個兒?”
“我哪裏有這麼嬌氣?”顏無雙終於肯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嬌嫩美麗的容顏黯淡無光,不複平日裏的亮麗,整個人也是懨懨的,“我是真的沒有胃口,你們兩個也別勸了,等餓了,我自會喚你們的。”
“主子,奴婢知道您是因為王爺而傷心,奴婢……已經自作主張,派人去請了王爺……”翠濃輕歎一口氣,低下頭去,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什麼?”顏無雙大驚,變了臉色,語氣很激動,“翠濃,你做什麼?王爺這段時間很是繁忙,你怎麼可以私自去請?”
“奴婢也是,看著主子整日消沉的樣子心疼……”翠濃說著說著,淚水也流了下來,半跪了下去,“請主子責罰!”
“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以為……”顏無雙搖了搖頭,一臉悲傷與無奈,“王爺決定去誰那裏,自有他的主意,哪裏容得咱們多言?”
“你也別說翠濃了,是本王這段時間冷落你了。”卻是風清歌的聲音傳來,顏無雙抬頭,便見風清歌俊美的麵容上帶著疼惜,身長玉立的走了進來。
“王爺……”顏無雙的淚又撲簌簌的往下落,趕忙站起身來,一把撲進風清歌的懷裏,哽咽不能語。
輕輕攬著顏無雙,風清歌低頭,看向懷中那張消瘦憔悴的容顏,隻覺心裏微疼。
伊人不複往日容光,麵容清減,眼下是一圈青影,皮膚也黯淡無光,更是淚痕斑駁了無生氣,脆弱得像一個沒人嗬護的孩子。
這樣的顏無雙,他是第一次見,細細一想,他竟有近十天沒來無雙苑了。
之前,他雖歇在寧遠居,可是會到無雙苑用了晚膳再去,後來,為了晚點去寧遠居,他總是回清風苑批完所有的公文再去。
他眸中閃過一絲愧疚,接過翠屏手中的粥碗,攬著顏無雙走到幾台旁坐下,輕自舀了一勺送入顏無雙口中。
翠屏翠濃相視一笑,很是安慰,帶上門退了出去。
“王爺,臣妾自己來。”吃了兩口風清歌喂的粥,顏無雙破涕為笑,接過勺子,自己吃了起來。
她是一個能拿捏分寸的人,因為風清歌之前一直寵著她,就算白彥依那模棱兩可的寵愛好像比她還深,但她也絕不表露出,一點點的不開心。
要求專寵的女人是自尋死路,所以,隻要在風清歌心裏,有她的位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