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臉紅的不行。
她可不是過河拆橋,可她也真的沒有想起要來看看耿大夫。在她的心裏耿大夫可是大夫,一個救了她命的大夫。這個耿大夫啊,嚴肅,呆板,麵無表情,冷冰冰的。
可剛才,剛才,薑婉剛才看見的這個曬太陽的胖子,似乎不是耿大夫了。因為剛才的一麵,薑婉心裏對耿秋升起了一絲親近,不然她也不會突然奇想的要躺在他身邊一起曬太陽。
薑婉笑著回了話,“我隻是想找個地方呆一呆,莫名的就走到了這裏,順便也就曬個太陽,不是要配藥,耿大夫不用起身,不用起身。”
起身,那也要他能起的來啊。
耿秋鼻子裏嗤了一聲,有些埋怨的道,“你倒是個功利的。”
薑婉愣了一愣,恍然發覺,原來又說錯了話。
哪裏不好曬太陽,幹嘛跑來這裏搶啊?
敢情還是被嫌棄了。
“嗯,嗯。”
薑婉聽到聲,將放在眼睛上遮陽光的手拿來,微微偏頭,看見那個小廝乖巧的站在一邊,端著一杯微微冒著熱氣的茶盞,對著他笑。
她心裏歡喜的利落的翻身座了起來,接過茶盞慢慢的喝了幾口。
清淡的銀尖,茶湯微微泛點苦,喝到口中蕩幾下,慢慢的滑進嗓子,等茶湯到了肚子,舌頭的微苦慢慢轉成了甘甜,清香滿齒。
真是舒服。
薑婉看了看一旁站著的小廝,輕聲道,“給耿大夫也端一杯來吧,這茶不錯。”
耿秋生氣的嚷道,“我不喝。”
怎麼喝?
他當然知道曬太陽喝茶很舒服啊,可怎麼喝,若是他能兼顧這兩件事情,還用等到這個討厭的藥人兒來說嗎?
小廝似乎也明白,耿秋的處境。他望著薑婉搖了搖手,又指了指一旁。
薑婉迷惑的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原處的花藤架子下似乎還有一個榻,這個榻比較大,半掩在枯枝的花藤中。若不是小廝指了指,薑婉幾乎沒有注意到那裏。
小廝又抬手做了一個喝水的姿勢,又指了指那個矮榻。
這是問要不要給那邊送水嗎?那邊也有人?
薑婉點了點頭。
小廝笑著又跑進了側廂,不久端著一杯茶慢慢的往那邊送。
薑婉疑惑的看著小廝。
耿秋不高興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二個都很討喜嗎?看的這麼起勁,這是來看他還是來看這兩個家夥的?
不就是一個啞巴,一個藥人嗎?
有這麼好看嗎?
耿秋悄悄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心裏疼的不行,還真是比他好看,畢竟這世上能像他這般胖的人可是沒有。
快二十年,耿秋已經忘記了恨自己身上的肉了,此時忍不住的又恨了起來。
小廝已經走到了花藤旁。
他慢慢的伸了一隻手出去,彎著腰將另一隻手的茶盞送出去。
這是要半抱著人喂水。
薑婉突然有些好奇。
這個小廝她是見過,那是耿秋撿來的一個小啞巴,這次跟著他回來伺候的。
可另一個人了?
一千可是沒有見過。
她將手上的茶盞往旁一放,利落的穿了鞋,幾步跑了過去。
耿秋想叫住她,可還沒來得及出口,一聲驚呼響了起來。
“怎麼是你?”
薑婉不敢相信的望著花藤下一身白衣蜷縮在一處的周子曦,驚訝的不行。
以前每次見這人,總覺得他病弱,身體不好,而且見一次他就傷一次,一次比一次嚴重。薑婉有時候無意中想起這個未婚夫,她忍不住的想他還能活多久?如此單薄體弱,一次次的受傷,總是病著。
可她怎麼想,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真的會看到一個快死的周子曦。
此時的周子曦幾乎已經皮包骨頭,消瘦的快沒有了人形。那身白色道袍套在他身上,就好像批了一床白單子,幾乎看不出衣裳的影子。
這是怎麼了?
怎麼就瘦成這樣,怎麼會在這裏?
耿秋聽到薑婉的驚呼,已然知道不妙。
這個藥人竟然是藥人兒的舊識,似乎還是。
耿秋急的想起身,可心裏急,身體不急啊,他努力了幾次,除了能將搖椅晃兩下,他再搖椅裏的位置幾乎一絲不變。
“你過來,啞奴把她帶過來。”耿秋憤怒的叫道。
發呆的啞奴回神,急忙丟了茶盞過來扶耿秋。
廢了好大勁,啞奴將耿秋從搖椅中扶了出來。
此時薑婉已經坐在了花藤下的矮榻上,彎著腰給周子曦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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